笪光一路低着头,心脏还在狂跳,脸颊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曹曳燕那冰冷的眼神和同伴刻薄的辱骂,如同复读机般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在不经意间被所有人彻底踩进了泥里,碾得粉碎。
经过不短的寻找,颇费了一番九牛二虎之力后,笪光终于在一片迷彩的海洋边缘,看到了高一(7)班那小小的牌子。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却迎面撞上班主任路青岩严厉的目光。
“笪光!你磨蹭什么呢?!全班就等你一个!开学典礼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迟到!一点纪律性都没有!赶紧归队!站到最后面去!” 路青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声音的洪亮余波在附近回荡,引来更多或明或暗的注视。
他怕再招引来班主任更多斥责,连头都不敢抬,只能含糊地应道:“对…对不起,老师……” 声音细若蚊蝇。
之后,宛如逃命一样,在同班其他同学们或漠然、或嘲笑、或同情的目光注视下,低着头,拖拽上沉重的步伐,艰难地挤过队伍,走向方阵最末尾、最边缘的位置——那个阳光最毒辣、也最靠近跑道边沿灰尘的地方。
僵硬地站定,笪光努力挺直腰背,却感觉那沉重的负担几乎要将他的脊椎压垮。
汗水混合着刚才因极度屈辱而涌出的泪水,在脸上糊成一片,又咸又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斜前方不远处,李猛、陶石松、王彪三人投射过来带有戏谑、嘲弄和看好戏的目光。
尤其是陶石松,还故意朝他这边咧了咧嘴……
操场上,迷彩的方阵如同被无形的手梳理着,渐渐从混乱趋向于一种紧绷的秩序。
阳光依旧毒辣,空气被热浪扭曲,蒸腾起塑胶跑道特有的、略带刺鼻的气味。
汗水浸湿了每个人的后背,粘腻的迷彩服紧贴着皮肤,让人烦躁不堪。
高一(1)班的班主任刘勉,此刻正如同某位临阵的军事指挥官。
他抬腕看了看那块锃亮的金属腕表,镜片后的目光,锐利扫过自己班已经排得相当整齐的方阵,满意地点点头。
随即,他脚步利落地穿过方阵间的空隙,径直走向了旁边还在进行最后调整的高一(7)班班主任路青岩。
路青岩这会正忙挥舞手臂指使,对几个站位歪斜的学生喊着什么,额头上沁出大颗的汗珠。
刘勉走到他身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感,“路老师,时间差不多了。”他再次瞥了一眼手表,“就按中午我们年级组商定好的方案来,让你们七班快点凑过来,和我们一班并排站好军阵队伍。动作要快,领导们要入场了。”
路青岩闻言,立刻停止了对学生的训斥,抹了把额头热汗,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刘老师!”
他深吸一口气,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瞬间在七班方阵上空炸开,带着一种不容分说的急迫,“七班的!全体听口令!目标——右边高一(1)班方阵!向左——转!跑步——走!快!跟上!排整齐!后面的别磨蹭!”
命令一下,七班的迷彩方阵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再次荡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学生们连忙调整方向,互相推挤着、小跑着向一班的队伍靠拢。
脚步杂沓,带起沉重节奏,在灼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笪光夹在队伍末尾,沉重的脚步让他跑起来格外吃力,每一步都像是拖着重物,汗水如同开了闸般奔涌,视线再次被模糊。
只能机械地跟着前面的人影,努力不让自己掉队,心中那根被养眼费和曹曳燕相撞事件绷紧的弦,因为此刻的走动,而暂时压制住。
与此同时,主席台那边,几位穿着白衬衫的学校领导和典礼组织人员也在低声快速交谈着。
有人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台下密密麻麻、明显被晒得蔫头耷脑的学生方阵。热风卷过,主席台的旗帜猎猎作响,仿佛也在催促。
“这天气太邪乎了,再晒下去怕有学生撑不住。”
“是啊,看这架势,还是提前点开始吧,压缩下流程。”
“校长,您的意思呢?”
六中现任的校长是个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者,他抬眼看了看毒辣的日头,又扫视了一眼操场上蒸腾的热浪和学生们汗流浃背的模样,微微颔首同意道:“嗯,学生重要。你们通知下去,开学典礼提前十分钟开始。各年级、各班,迅速就位!”
“好。”
命令迅速通过手持喇叭传达下去,各班的班主任立刻像上了发条,更加卖力地呼喝整顿秩序。
操场上空的背景音乐,也在此刻骤然一变——从之前舒缓的等待曲,切换成了节奏鲜明、充满仪式感的进行曲。
节奏铿锵有力,飞快就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和抱怨,清晰地向所有学生宣告着一个信号:青梧六中新学年的开学典礼,正式开始了。
而就在这音乐切换、全场肃立的瞬间,站在一班方阵前排、身姿挺拔如同傲立白杨的曹曳燕,那双清亮眼眸却并未完全聚焦在主席台上。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和淡淡的疑惑,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快速扫过自己班级方阵,尤其是男生队伍的后排区域,然后又掠向旁边刚刚靠拢过来的七班人群。
她在找人。
那个曾在过去三年里,任何时候都会出现的熟悉身影,此刻却像蒸发在了这片迷彩的海洋里。
无论是自己班,还是刚刚并入的七班,或者其他班,全都没有看到那抹她潜意识里想寻觅到的轮廓。
“他是下午不打算来了么?” 这个念头在她心底悄然滑过。
眉梢原本因为炎热和典礼即将开始而微微蹙起的弧度,在最终确认搜寻无果后,竟悄然选择了舒缓。
那抹轻拧的痕迹如同被风吹散的薄云,消失不见。
曹曳燕收回视线,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内心那份细微的波澜,迅速被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所覆盖。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或许是因为典礼已经开始,又或许,是她内心深处对那个人的缺席,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在意。
“算了。”
她对自己说,目光重新投向主席台,那里校长已经开始拿起了话筒。
曹曳燕侧脸在阳光下显得轮廓分明,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也有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这个念头轻飘飘的,没有太多的担忧,更像是一个用来解释异常和理所当然的理由。
毕竟,那个人在她生命里,还只是刚从某个模糊的边缘地带走出,才要逐渐清晰而已。
主席台上,校长洪亮的致辞声通过喇叭扩音器传遍操场,充满了对新学期的展望和激励。
然而这些激昂的话语,传到笪光的耳朵里时,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朦胧而遥远。
阳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无情刺穿着笪光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汗水早已不是渗出,而是如同决堤的溪流,在他肥胖宽阔的后背上肆意奔淌,将厚重的迷彩服彻底浸透,紧紧黏在皮肤上,勾勒出臃肿不堪的轮廓。
笪光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放在烤架上,滋滋作响的肥肉,沉重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肺部如同拉风箱般沉重。
“我的话讲完了。”
校长的致辞还算简短有力,给了笪光一丝喘息之机。
“今天过去以后,成为了高中生的各位同学,如果在六中这个地方肯愿意投入全身心去努力的话,很多可以让你们体验的机会,自然会出现,我现在来举两个例子。”
然而,当教导主任接过话筒,那冗长而激昂、充满官腔和空洞大道理的发言,立刻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酷刑,“了解到了新的事物的话,就会产生新的看法和想法,想法不能被固定在同一个方框里,要试图尽量将思维扩散和主动突破桎梏……”
教导主任的声音通过劣质音响放大,带着嗡嗡的电流杂音,在燥热的空气中反复回荡。
这些话对于笪光和现场其他学生来说,遥远得如同天书。
他只觉得那声音像催眠曲,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不断地想要合拢。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闷热、汗臭、塑胶跑道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令人窒息的浑浊。
除了前排极少数像曹曳燕那样依旧身姿挺拔、目光专注的优等生,整个操场的方阵都呈现出一种蔫头耷脑、摇摇欲坠的疲态,无数脑袋像被风吹倒的麦子一样点着,窃窃私语和压抑的哈欠声在方阵间低低蔓延。
“我的话讲完了。”
终于,这如同魔咒般的声音停止。
笪光几乎是凭着一种麻木的本能,随着稀稀拉拉、毫无热情可言的掌声,机械地抬起沉重的手臂,象征性地拍了两下。
掌声虚伪而空洞,如同送走一尊瘟神。
教导主任走下主席台的背影,在笪光模糊的视线里扭曲晃动。
主持人接过话筒,清朗的声音暂时驱散了之前的沉闷道:“接下来是本届新生代表发言。请本届新生代表,桑林茂同学上台致辞!”
“咦,桑林茂?”
“桑林茂是谁啊?”
这个名字对于绝大多数新生来说,如同是投入到平静湖面里的某颗细微小石子,仅仅只激起了点微弱的涟漪和困惑的低语。
大家茫然四顾,寻找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所对应的身影。
然而,这个名字落在曹曳燕耳中,却是犹如投入到她心湖的一块巨石!
几乎在主持人念出桑林茂三个字的瞬间,曹曳燕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清眸,骤然被点亮!
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被刹那点燃,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那是一种混合了惊喜、欣赏、甚至是莫名骄傲的光芒。
她微微抿着,一直显得有些疏离的唇线,此刻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了抹极其生动又好看的笑意,如同冰封的湖面被阳春解冻,群花绽放。
这笑容是如此自然,如此明媚,与之前对待笪光时的冰冷厌恶判若两人。
这极为美好的一幕,被同样站在距离曹曳燕不远处的笪光尽收到眼底。
曹曳燕由于身高问题,不得已站在后排队列对齐军阵,而笪光则是纯粹被同班同学排挤嫌弃,才不得不站在最后一排。
两个班级的学生,万万不会想到,正是这种无心的调动之举,此刻,竟会白白便宜笪光,让他从稍微有些倾斜的视角处,极其幸运观察到曹曳燕现在的一举一动。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主持人的介绍,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主席台的入口处。
只见有位身穿同样迷彩军训装的少年,正从容不迫地从侧后方走向主席台中央。
他甫一出现,便如同自带聚光灯,眨眼就攫取了全场的注意力。
身形挺拔如修竹,那同样1米75的身高,若是此刻与曹曳燕站在一起想必极为登对。
普通的制式衣服穿在他身上,硬是被穿出了挺拔军姿的利落感,宽肩窄腰,线条流畅。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脸——面容俊朗,轮廓分明,如同精心雕琢过。
高挺的鼻梁带着一种天生的傲气,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线。
刀削般的浓眉之下,眼眸深邃如鹰隼,沉稳而锐利,仿佛能穿透所有事物,极为摄人心魄。
一头乌黑利落的短发,如同瀑布般凌厉地贴合着饱满的额头,更添几分英气。
古铜麦色的肌肤于阳光下泛着健康光泽,透露出精壮矫健的力量感,显然他并不是一直被教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桑林茂步履沉稳,没有丝毫新生的怯场。
在走向演讲处的过程中,他自然地穿插过站在主席台侧面的几位老师和校领导。
神奇的是,那些平日里在学生面前威严十足的师长,在他经过时,竟都下意识地微微侧身,为他让开道路,脸上甚至还有欣赏和鼓励的笑意。
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超越年龄的沉稳气场和卓然风采,仿佛天生就该站在焦点之下。
桑林茂的出现,如同是在笪光昏沉麻木的世界里投下了一道过于刺目的强光。
他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汗水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个挺拔、耀眼的剪影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站定在主席台前面对所有人。
台下不少女生的目光被他这坚定且阳刚的身姿所点亮,充满了惊叹和仰慕。
这强烈的对比,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穿了笪光本就脆弱不堪的自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在迷彩服下堆积的臃肿身体,感受着心里那此刻还如同烙铁般灼烧着自己神经的养眼费阴影。
某种巨大与令人窒息的绝望和自惭形秽感,如同咸湿潮水,只是顷刻就将他给淹没。
这桑林茂的耀眼,和曹曳燕那瞬间绽放、似是只为桑林茂而生的明媚笑容,以及李猛团伙的恶意勒索,自己狼狈不堪的现状……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张巨大并名为屈辱的心网,将笪光牢牢困住,越收越紧。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不远处的地方,李猛和陶石松那发出压低且带有猥琐意味的嗤笑声,几人目光如同跗骨之蛆黏在他身上,充满了幸灾乐祸和看好戏的意味。
陶石松甚至还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王彪,朝着笪光的方向努了努嘴,无声地做着夸张的口型,显然在莫名嘲笑他的狼狈和与台上天之骄子的天壤之别。
笪光无奈,只能勉强逼迫自己专注看向主席台,不再去在意那些。
此时,桑林茂最后从容地伸出手,在话筒前,略微调整了一下高度,动作流畅自然,带上某种超越年龄的掌控感。
这个细微的动作,莫名地让台下有些浮躁的气息沉淀了几分。
随即,他开口了。
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操场的每一个角落,清越而富有磁性,如同山涧清泉流淌过鹅卵石,让奇特的穿透和安抚之力横扫而过。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开场白简洁有力,能在一瞬间就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桑林茂的致辞内容并不长,甚至比校长还要精炼许多。
没有堆砌华丽的辞藻,没有空洞的口号,而是清晰地阐述了作为新生对高中生活的理解、对知识的渴求、以及对集体荣誉的珍视。
逻辑清晰,观点鲜明,语气真诚而恳切,加之那不容置疑的自信。
话语如同精准的鼓点,仅在抑扬顿挫间,就奇异安抚住了台下大家此时因久久炎热和持续站立而产生的种种烦躁与不耐。
台下军阵中的新生们,乃至高年级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和僵硬的身体。
身心仿佛被这清越的声音熨帖过,感到一种难得的片刻舒适。
这种感觉,与面对教导主任训话时,那种本能的抗拒形成了鲜明对比。
“以上,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桑林茂微微鞠躬。
现场短暂的静默后,掌声响起。
不同于刚才领导讲话结束时那种稀稀拉拉、明显带着应付性质的掌声,这一次的掌声相对密集而真诚了许多。
虽然其中肯定也夹杂着终于快结束了的庆幸,但更多的,则是对桑林茂这份出色表现的自然认可。
他的优秀、从容和那份恰到好处的力量感,赢得了在场大多数人好感。
掌声持续的时间不长,但足够热烈,在燥热的空气中激起一阵小小的声浪。
桑林茂脸上保持着谦和的微笑,将话筒交还给旁边的主持人。
他没有在主席台上多停留一秒,转身,步伐利落地走下台阶,径直朝着台下学生军阵的方向走去。
目标明确——高一(3)班的方阵。但通往三班的路径,恰好需要经过排列在更前方的高一(1)班。
当他步履稳健地路过一班方阵时,目光似乎是无意地扫过每一排。
然而,就在那极短的时间里,桑林茂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人群中的曹曳燕。
曹曳燕似乎也在他下台时就注意到了他的方向,星眸微抬,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
时间仿佛凝固了两年半之久,就好像再多一秒就会爆炸。
桑林茂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在她脸上深深地凝望了片刻。
那眼神复杂,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有关切,有询问,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独属于那少年人的专注。
曹曳燕迎着他的目光,脸上依旧是惯常的清冷平静,但几不可察地,她轻轻点了下臻首,动作细微而优雅,如同天鹅曲颈。
这无声的交流极快如电光火石。
得到她这微小的回应后,桑林茂眼底掠过旁人难以捕捉到的微光。
随即,他收回目光,脚下步伐骤然加快,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种迫切的归意,流星踏步般疾驰向三班方阵的位置,迅速融入那片迷彩之中。
曹曳燕的目光追随着桑林茂那迅速远去的挺拔背影,直到他消失在3班的人群里。她清冷的眸子里,有淡淡的疑惑悄然浮现。
“他在3班那边么……”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盘旋。
整个军训期间,她都没有看到过一次桑林茂的身影。
以他那几乎无懈可击的入学成绩和表现,她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人必定会被分配在聚集了顶尖师资和生源的1班,与自己同班。
可没想到,他竟然是会在3班。
这个小小的意外,让她心湖不由被自动荡开一圈微澜。
但这份涟漪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就又平息了下来。
她眉梢微动,桑林茂分在哪个班,其实,对曹曳燕而言,似乎并无太大区别。
只是……她下意识地又朝3班的方向望了一眼,那目光深处,掠过了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捕捉到、极其细微的波澜。
随即,她恢复了惯常的淡漠。
主席台上,主持人接过话筒,进行最后的收尾:“……感谢桑林茂同学的精彩发言!各位老师,各位同学,青梧六中新一届开学典礼,到此圆满结束!各班请在班主任带领下,有序返回!”
台下众人闻言,立马爆发出比刚才热烈数倍、发自内心的欢呼和掌声!
终于结束了!
终于可以从这炼狱般的阳光下解脱了!
学生们如蒙大赦,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队伍也开始涌动。
然而,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即将要二度爆发的骚动道:“同学们稍安勿躁!还有一个重要通知!” 喧哗声稍稍降低。
“为了欢迎各位新同学,增进彼此了解,学校定于今天晚上7点整,在本校新建的室内体育馆里,举行一场简单而隆重的迎新晚会!要求所有高一新生班级,必须全员参加!各班选出一名负责人组织动员,7点前在体育馆门口集合完毕!请各位新生务必准时到场,不得缺席!重复一遍,今晚7点,室内体育馆,高一新生迎新晚会,全体参加!解散!”
“迎新晚会?!” 解散的口令一下,操场瞬间沸腾起来。
大部分新生脸上都露出了兴奋和期待的表情。
枯燥军训后的娱乐活动,总是格外吸引人。
“太好了!晚上有活动了!”
“那个室内体育馆,听说里头设备挺赞的,还没去过呢!”
“不知道有什么节目可以看。”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感到轻松愉快。
笪光在听到必须全员参加、不得缺席这几个字眼时,本就沉重的身体仿佛又坠下了一块巨石。
迎新晚会,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意味着李猛那伙人更容易找到他,尤其是在他还欠着对方养眼费的敏感时刻!
想到要在那种场合面对李猛、陶石松可能的刁难和威胁,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无奈低垂下头,不愿再自恼思考,索性随松散人流麻木地移动。
整个人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晚上的体育馆,笪光他而言,可能不是欢乐场,而是新的审判台。
陶石松那边听到晚会通知,眼睛一亮,立刻凑到李猛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猥琐的笑意道:“老猛,晚会是给好机会啊!到时候人多又乱!”
李猛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眼神有意无意地再次扫过人群中那个臃肿的背影,没有说话,但那眼神里的算计和恶意,已经不言而喻。
“燕燕,晚上的这场迎新晚会,你还是准备跳那只舞吗?”身边同伴好不容易挨到典礼结束散场之际,找过来曹曳燕问道。
“嗯。”
她微微蹙了下眉。
迎新晚会……她对这种学校内组织的集体活动向来兴趣不大,人多嘈杂,而且免不了自己又会成为被目光聚焦的中心。
但既然先前军训时都答应了班主任的安排,去代表1班参与露脸表演,她也只能勉强自己安心接受下来。
曹曳燕身边的同伴倒是在确认完后,很是兴奋,都已经在她耳边开始叽叽喳喳讨论晚上要穿什么了。
她淡淡地听着,目光再次投看了眼三班的所在还未彻底散开的方向,那里已经看不到桑林茂的身影。
操场上,解散开的学生们如同退潮般涌向四面八方,有去教学楼,也有直接去室内体育馆帮忙的。
曹曳燕轻轻呼出一口气,随着人流,平静地向教学楼走去。
没有停留太久,曹曳燕和同伴返回教室后,班主任刘勉,简单交代过几句后,就随手安排好晚上迎新会的组织人,便即刻向全班学生宣布解散。
顷刻间,高一(1)班的教室门再度开启,里头的学生们如同出笼鸟儿,带着对晚上迎新晚会的期待和解放的喜悦,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
班主任刘勉和被留下来的新生负责人,那后续几句关于晚会组织的交代,很快就被淹没在嘈杂的喧闹声中。
曹曳燕和她的同伴——那个叫周晓雯的娇小女生——也随着人流走出了教室。
“燕燕,晚上体育馆见!我得赶紧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热死了!” 周晓雯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兴奋地计划着,“你说我穿那条新买的连衣裙怎么样?”
“嗯,都行。”
她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对晚上穿什么便服并不太在意。
“那行,我先走了!”
周晓雯挥挥手,便就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小跑而去。
转眼,曹曳燕径直独自一人走下楼梯。
午后的阳光经过教学楼的折射,在一楼的过道里投下长长,明暗交错的影子。
空气依旧闷热,但少了人群的拥挤,总算是有了不少流动的风吹拂。
她刚走出教学楼侧门,准备穿过连接主路的花坛小径时——
“曳燕。”
某个清朗、熟悉,在急切中又带有欣喜的男性嗓音,清晰穿透过蝉鸣的聒噪,从她侧后方传来。
曹曳燕的脚步顿住了。
这个声音……
她缓缓转过身。
映入眼帘的,正是下午那个在开学典礼上光芒四射,却又在整个军训期间神秘缺席的身影——桑林茂。
站在连接两栋教学楼的露天过道里,那套笔挺迷彩军训服穿套他身上,非但没有掩盖桑林茂的气质,反而衬得他身姿更加挺拔修长,如同阳光下的一株白桦。
依旧炽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桑林茂脸上肆无忌惮地张扬着青春不羁的笑容,那笑容非常明亮,恰似能直接驱散开他人心中所有的阴霾。
俊朗的五官在强光下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线条清晰的下颌,尤其是那双深邃眼眸,此刻正专注地凝视着她,里面仿佛盛满了细碎的阳光,闪烁着灼人的光彩。
当他笑起来时,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在古铜色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
阳光、迷彩、少年干净的笑容和挺拔的身姿,组合在一起,美好得如同青春电影中最完美的定格画面,带着一种近乎炫目的冲击力。
“好久不见,桑林茂。” 曹曳燕开口,声音依旧清泠悦耳,像山涧清泉碰撞玉石,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
她习惯性地称呼他的全名,这个习惯从三年前刚认识他,在隔壁班第一次打交道时就开始了。
即使后来彼此熟悉,她也从未像别人那样叫他阿茂或者林茂。
这三个字,就好像注定要被她划下的一道无形界限。
这种久疏问候的清莺脆声,在传入到桑林茂耳中的第一时间,他便大步流星地朝向对方走去,坚定的脚踏带着少年人特有轻快和铿锵。
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两人之间距离近到能让曹曳燕清晰感受到桑林茂身上所散发出的阳光气息和那股淡淡且干净的皂角清香。
“曳燕。”桑林茂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因为内心的激动和重逢的喜悦,竟微微有些颤抖。
努力平复好呼吸,他后续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询问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切,“军训这两周,过的还适应吗?”
目光在她脸上仔细逡巡,似乎想从她清冷的神情中寻找一丝疲惫或不适的痕迹。
曹曳燕迎上他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几缕被风吹乱的发丝拂过她光洁的额头,“嗯,还可以。”
回答依旧和当初一样,简洁明了,没有抱怨,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宛如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随即,她礼节性反问,声音如同青燕般悦耳道:“你呢?”
她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带着探究的眼神。毕竟,缺席了整个军训,总该有个理由。
听到她这反问,桑林茂脸上那灿烂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的苦笑。
他抬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后颈,这个动作泄露了他内心的些许烦躁和压力。
“唉,别提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抱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之前没来参加这两周军训,根本不是我能决定的。是我爸妈……他们逼着我去参加雅思和托福的考试集训了。”
顿了顿后,眼神里又流露出真实的困惑和郁闷,“整整一个暑假啊,曳燕,我就没有几天是真正空闲、能自己支配的!感觉比上学还累!”
他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寻求理解,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吗,“真想不明白,我才十六岁啊!高中才刚开始,他们怎么就那么着急上火,非得逼着我去啃那些连成年大学生都觉得头疼的玩意儿?雅思托福?那是我这个年纪该考虑的吗?”
桑林茂摊了摊手,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四个字,阳光照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上。
曹曳燕静静听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但那双清冷星眸里,却掠过了极其细微的波澜。
雅思托福……这对她来说,是另一个遥远世界的东西。
她家境普通,父母对她的期望是考上国内的重点大学,至于出国镀金?那几乎是未曾想过也无力负担的选项。
桑林茂口中这看似抱怨的烦恼,却像道无形的墙,再次清晰地划分出了两人所处的不同世界。
他的压力来源于父母对顶尖国际学府的期许,而她的烦恼则可能更实际,更接地气。
“这样啊。”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既没有安慰他的辛苦,也没有评价他父母的急迫。
这平静的反应让桑林茂心头微微一滞,他期待中的共鸣或者安慰并没有出现。
“咳,不过嘛,也总算是结束了!” 桑林茂很快又振作起来,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沉默。
他重新扬起笑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对了,晚上迎新晚会,你会去的吧?我刚有无意间听到你们班解散时在议论。”
“嗯,要去的。” 曹曳燕点头。
“太好了!” 桑林茂的笑容更加灿烂,期待道:“那…晚上见?”
“晚上见。” 她再次轻轻颔首,并未与他多说什么。
桑林茂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曹曳燕那副平静淡然、准备结束谈话的姿态时,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只是笑容依旧明亮地朝她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宿舍了,一身汗,得赶紧收拾下。”
“嗯。” 曹曳燕静静看他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阳光在桑林茂挺拔的背影上跳跃。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栋教学楼的拐角时,她才收回目光。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阳光和皂角的干净气息,与他谈话中所透露出的那个关于雅思托福、关于国际名校的遥远世界交织在一起。
她站在原地,午后的阳光将曹曳燕的影子拉得很长。
对于桑林茂的归来和那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烦恼,她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曹曳燕轻轻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领,转身,也开始朝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晚上还有迎新晚会,那是自己另一个需要应对的场合。
她和桑林茂,就像两条短暂相交的线,在开学典礼的阳光下一触之后,又将继续沿着各自既定的轨道前行。
那道无形的鸿沟,并未因这次重逢而消弭半分。
时间从指缝悄然加速流逝。
对于某些人来说,白日的煎熬暂告段落,可夜晚的考验却才刚要悄然拉开序幕。
入夜后的教学楼底层,在白日喧嚣散尽后,便只剩下了死寂般的空旷。
走廊深处安全灯幽幽的绿光。
高一(7)班角落一间闲置的杂物教室,门被虚掩着,月光吝啬地从高窗斜斜透入,仅能照亮一小片布满灰尘的地面,其余空间则是被浓稠黑暗吞噬。
李猛像头盘踞在巢穴里的猛兽,随意拉扯过两张课桌拼在一起,大大咧咧地跨坐在上面。
他整个人陷在课桌后的阴影内,只有指尖夹着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能微弱映照出他脸上不耐烦的神情。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白天还亲昵挽着曹曳燕手臂的周晓雯。这会她在对方面前低下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于黑暗中显得格外单薄。
“曹曳燕晚上表演穿什么衣服?” 李猛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沙哑,像是随口一问,却又透出某股不容置疑的掌控。
烟头那抹红光随着他说话微微晃动。
周晓雯被这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怔,抬起头,月光恰好落在她略显紧张的小脸上,“好像…是一套汉服。” 她的声音带着迟疑与不确定。
“什么叫好像?她都没跟你说过吗?” 李猛的声调有些想要拔高,明显很不满,烟头都被他狠狠摁灭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滋啦声,火星溅起又迅速湮灭在黑暗里。
周晓雯被他这反应吓得肩膀一缩,连忙解释道:“她…她只说了晚上会穿订做好的汉服,跳一段舞。”
说着,两手无措地摊开,月光下能看到她指尖的微颤,“而且,她把表演的衣服都装进包里去,临走时,只说是到了体育馆的更衣室里才会换衣服,不让我们提前看到。”
“啧,真他妈麻烦。” 李猛烦躁地咂了下嘴,身体向后仰靠,整个人更深地陷入阴影中,只留下一个模糊而危险的轮廓。
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沉默了几秒后,空气中弥漫满令人窒息的压抑。
好半晌,他才哼了一声,“算了,反正到时候也会有人录制视频,不差这一会儿。” 自语了几句,算是暂时搁置了这个念头。
周晓雯闻言,如蒙大赦,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赶紧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
就见她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阴影中的李猛如同捕食的猎豹,骤然暴起!
强壮的手臂闪电般伸出,精准地一把攥住了周晓雯纤细的左臂。
力量之大,让周晓雯痛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拽了过去。
“唔——!”
周晓雯的惊呼被彻底堵死。
李猛那张带着烟味和汗味的浑厚嘴唇,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粗暴地覆盖在了她柔软的樱唇上。
动作可以说是毫无温情可言,只有赤裸裸的征服欲和发泄。
一条粗糙、带着烟草苦味的舌头,如同攻城锤般,霸道地撬开周晓雯牙关,野蛮地钻进她小巧的口腔内,在里面横冲直撞,肆意搅动舔舐,几乎疯狂掠夺走她的呼吸和唾液。
清冷的月光依旧斜斜地照进来,恰好平铺在周晓雯被迫扬起的脸上。
那张原本还算俏丽的小脸,此刻写满了惊恐、屈辱和痛苦。
周晓雯徒劳地扭动着头颅,试图挣脱这令人作呕的侵犯,但李猛的手臂如同铁箍,死死将对方禁锢住。
她的双手本能地抵在李猛结实的胸膛上,却如同蚍蜉撼树,没有丝毫作用。
这场单方面的、充满暴力的激吻持续了足有三分钟。周晓雯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肺里的空气被挤压殆尽,口腔里充斥着李猛令人作呕的气息。
而就在她眼前发黑之际,李猛才意犹未尽地稍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两人的嘴唇分开,一条淫靡的银丝在月光下勾连闪烁,将两人的嘴角相连。周晓雯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骚货,这么急着跑出去干什么?” 李猛咧开嘴,发出一声淫邪的嗤笑,眼神如同打量某件趁手玩物。
常年打篮球的粗糙右手,没有丝毫停顿,直接粗暴地解开周晓雯碎花衬衫的几颗纽扣,冰冷的指尖探入,轻易地推挤开那层薄薄的粉色胸罩,然后毫不怜惜地一把攫住她小巧的乳房,大力揉捏搓弄起来。
那力道之大,让周晓雯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猛地弓起。
“唔…别…迎新晚会,就要开始了…” 周晓雯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小手徒劳地按住李猛在她胸前肆虐的大手,试图阻止那令人羞耻的侵犯。
眼中满是幽怨和恐惧。
“嘁,老子现在火气很大,老二很痒!” 李猛不耐烦地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危险。
显然是不满足于此,一把就抓住周晓雯的另一只嫩白手腕,强硬地将她的手往下拉,直直按向自己早已鼓胀的胯下。
隔着粗糙的休闲短裤布料,周晓雯清晰地感受到那根滚烫、坚硬的物体正在剧烈地脉动,充满了侵略性。
“你…” 周晓雯的脸瞬间血色尽褪。
“闭嘴,别说话。” 李猛急不可耐的喘息,语气十分危险命令道:“快给老子吹两口!”
刚说完,他那抓住周晓雯肩膀的手猛地就发力向下一按。
巨大的力量让周晓雯根本无法抵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被迫跪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膝盖传来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
同时,李猛另一只手已经急不可耐地扯开了自己的棕色短裤腰带和内裤边缘。
一声轻响作祟。
那根尺寸惊人、青筋虬结的肉棒径直弹跳而出,在昏暗的光线下,一颗青紫发亮、如同蘑菇头般的硕大龟头,在空气中不安分地摇晃,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狰狞。
一股浓烈且独属于男性的腥臊气息,瞬间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如同实质般钻进周晓雯的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几乎要呕吐出来。
她被迫跪在冰冷的地上,仰着头,那散发着恶臭的丑陋凶器,正高高在上峭立,极具侮辱性地直指着她的鼻尖和嘴唇。
月光勉强勾勒出李猛站在阴影里的下半身轮廓,那根东西如同某种邪恶的图腾。
周晓雯绝望地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最后瞥了一眼上方阴影中李猛那张被欲望所扭曲,已如同恶鬼般狰狞的脸。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情,只有赤裸裸的兽欲和想蹂躏自己一切的疯狂。
她深深叹了口气,一股冰冷的麻木感从心底蔓延开来,眨眼便冻结住了所有试图反抗的意志。
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顺从这个恶魔的欲望,今晚的迎新晚会,她绝对无法按时赶到。而激怒他的后果,她更不敢想象。
万般无奈之下,周晓雯只能认命般地微张开小嘴,带着近乎机械的麻木和熟练,顺从地将那颗散发着浓烈腥臭、滑腻湿热的硕大龟头,含入了口中。
“唔,啊——!”
就在龟头被湿热包裹的瞬间,一阵难以言喻的强烈舒爽感如同电流般直冲李猛的天灵盖。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并带颤音的呻吟,头猛地向后仰去,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睛满足地眯成一条缝,脸上露出无比陶醉和享受的神情。
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这死寂的教室内异常刺耳。
李猛庞大的身躯将娇小的周晓雯完全笼罩在阴影里,那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死死按在她的后脑勺上,迫使她的脸逐步深埋在自己胯间。
周晓雯此刻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纤细的手臂给人反剪在身后,被李猛的另一只手牢牢制住,手腕处都快勒出刺目的红痕。
“唔…呜…嗯…”
她的口齿被强行塞入的粗大龟头堵得严严实实,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而绝望的呜咽。
嘴角溢出的唾液,糊满了她的下巴。
羞涩、恐惧和剧烈的窒息感几乎将她撕裂。
她感到自己的下巴这会快要被抽插得脱臼,喉咙被撑开到一个极限,每一次反胃的干呕都因为嘴被堵死而变成胸腔剧烈的抽搐。
导致自己只能机械且本能地随着李猛粗暴的动作,勉强耸动头部,试图减轻一点那深入喉管的可怕压迫感——这与其说是性爱配合,不如说是濒死前的痉挛。
而李猛此刻,则是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兽性的快感中。
由于整个暑期都在进行高强度的篮球集训,积蓄已久的欲望如同压抑的火山,此刻终于找到了最粗暴的宣泄口。
他根本不在乎身下女孩的感受,只把她温暖紧窄的口腔当作一个供他自己发泄的肉洞。
腰臀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每一次深顶都带着要将自己完全埋入的狠劲。
“噗呲…噗呲…”
淫靡而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持续在空间内回荡,那是肉体与唾液、以及粗暴摩擦发出的声响,伴随着李猛喉咙里滚动的低吼和周晓雯濒死的呜咽,构成了一幅诡异春色图景。
快感如同高压电流,疯狂地冲击着李猛的神经末梢。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洪流正从脊椎深处奔腾而下,汇聚到双腿之间,即将冲破闸门。
强烈的射精欲望让他终于忍不住彻底疯狂,胯部前后耸动的幅度和频率达到了顶峰,每一次撞击都让周晓雯的头颅剧烈地前后晃动。
“呃——!”
那声野兽般的低吼从李猛喉咙里爆发出来。
噗!噗噗!
一股股浓稠、滚烫、携带强烈腥臭的精液,毫无保留地猛烈喷射进周晓雯毫无防备的喉咙深处。
周晓雯的一双美目忍不住往上翻起白眼,强烈的呕吐反射让身体剧烈痉挛,但后脑勺被李猛死死按住,嘴巴被那根仍在跳动的肉棒牢牢堵住,导致她根本无法将嘴抽离。
那恶心的、带着男性特有腥臊味的粘稠液体,如同灌肠般,被迫顺着她痉挛的喉管,一股股地涌入胃里!
“呕…咕噜…”
周晓雯只能发出窒息般的吞咽声,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胃部的剧烈翻腾和更深的绝望。
浓烈的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鼻腔,甚至直冲大脑,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李猛射精后的快感余韵并未立刻消退。
他那硕大的龟头依旧停留在周晓雯被撑得变形的小嘴里,伴随着他粗重的喘息,一下下地轻微搏动着、跳动着,将最后几滴粘液涂抹在她红肿的口腔内壁上。
这持续不断的侵犯感,比刚才的暴力抽插更让周晓雯感到恶心和崩溃。
在过去了好一会后,李猛这才终于松开了钳制她后脑的手,但身体依旧压着她,满足地喘着粗气,享受着射精后的空虚和释放感。
周晓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偏侧过脸颊剧烈地咳嗽、干呕,她狼狈不堪地把手指伸进嘴里,试图将那些残留的恶心精液抠出来。
只可惜,她没能成功,那些残留的恶心精液,更多的却是不受控制被吞咽了下去到了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