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尾声

“saki…过来了。”

倚靠在海边游轮围栏上的睦,一眼就看见了远方沿着海岸线向她们走过来的祥子一行人,伸出指尖点了点。

“看她们脸上表情还不错的样子,事情解决了?”

海铃居然看见祥子和其外公并肩站在一起,似乎是仔细谈论什么的样子,有点纳闷。如果睦说的没错,其实祥子和外公关系其实不是很好才对。

而初音和初华则是在她们背后聊着什么,初音脸上还满是担忧的表情。真是奇怪她们到底聊了些什么

总之,在她们一起上床后,丰川定治便让护送的保镖们开动了游轮,离开了小岛,向都市驶去。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正好,祥子也可以了解一下队内的情况。

“真是奇怪?你们聊了什么啊,明明一开始气氛剑拔弩张的,上船时却感觉还不错?”

首先是海铃,她可以说是此次事件中参与感最少的角色,这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至少她蛮希望自己能够为这个重建的队伍多贡献一些什么。

“一些关于乐队未来的计划和运营罢了。还有些老一辈人的说教,就是这样。”

祥子简单带过了这个话题,毕竟家族内的事情不好牵涉乐队成员。

“是吗?总感觉不止于此。但既然你不说就代表你也有自己的顾虑,我尊重你的想法。”

“但也请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命运共同体,有事情也不要一个人担着,要和大家说哦?毕竟,乐队得以重组全是你的功劳,要不然真是难以想象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哈哈~当然,我会负责好你们的未来,放心交给我吧。”

接下来就是一些基本问候了,与海铃交谈后,祥子去往游轮内的房间看望了一下受伤的喵梦。

“喵喵喵?”

喵梦的伤势看起来相当严重,手臂和脸蛋都被包了起来,正躺在床上休息。看见祥子进来后,正欲起身,却又被祥子按着爬了下去。

“好好休息,乐队里你的位置不可或缺。回去后我会让司机送你去我们的私人医院。虽说我不是很喜欢你这个家伙的想法和做事风格,但我认可你付出的努力。”

“从今往后就好好呆在我身边出力吧,mujika会成为你值得信赖的新归处。”

说完这些话后,祥子轻轻拍了一下喵梦的手,她想握又不敢握,只能这样做了。随后小心翼翼离开了房间,来到了甲板上。

她听见了船头外公和初音的小声谈话,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父亲…你可曾有觉得我的诞生是一个错误?”

初音低着头站在老人的身边。

从小,因为私生子的关系,她就因缺少父爱而丧失自信。

好在三角先生的温柔使她有了一段安定却短暂的童年,使她拥有了放下一切追逐祥子的勇气。

“假若你是个错误,那么按照我的习惯,我就不会让你诞生。”

定治没有看向初音,只是伸出手抚摸上那看上去温柔洋溢着光彩的金发。

“我所做得一切只是为了让你们离开丰川家,过上平静生活。只是…天不遂人愿,我既没有好好履行父亲的责任,也没给你一个被爱的童年。”

“对不起,初音。我不是个好父亲,但我没办法。”

“呜呜呜…”

听见初音的小声抽泣声,祥子犹豫了一下,换了个方向,向船尾走去。

“小祥,你来了?”

挚友初华正巧待在船尾。这里视野开阔,不光可以看见推进器向外翻涌的水花,更能将天空乃至那片落幕残阳尽收眼底。

“真美啊…真希望城市里也能看到这样的天空啊。”

日月昏黄相交现,白弧月华同天存。初华依靠在栏杆上,向后看向自己的挚友祥子。

“城市里有很多高楼大厦,可能不太容易看清楚。不过…我有一位要好的朋友叫灯,也很喜欢观察天空。可以介绍给你,你们可以晚上一起去天文馆里用望远镜看哦。”

祥子冲初华笑了笑,自然而然站到了初华身边。思考着如何承担起挚友的未来。

感觉sumimi那里还缺一位人,将初华介绍给真奈的话,她会介意吗?

“是吗?那为什么不是小祥你陪我一起看呢…总感觉,小祥陪我看的话,星空会更美呢。”

“噗…感觉,也是呢。”

看着夕阳浸润下初华红透的半边脸,祥子也感觉自己脸红润润的。她悄悄把身下的手向初华伸去,正巧撞到了同样想法的另一只手。

“那以后有机会我们和初音三个人一起看吧。”

“唉…那气氛不会很怪吗?”

“那三个人看完后,我再独自陪你,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感觉好坏啊…但…谁让姐姐也这么坏呢。”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调笑起来,握在一起的手心一如既往。

过了一会后…

“那我还要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等等天色就黑了,甲板上有些冷。初华你也早点回船舱吧?”

“嗯。我等等就进去。”

和初华告别后,祥子沿着右手甲板向船头走去。

刚巧撞见了睦头,就好像是一直在这里等待着祥子一样,正对着平静海面闭目养神的小睦,察觉到祥子视线后,便悠悠转醒一般向其偏过头来。

“saki,心情不错,真好。”

睦露出了一个简单易懂的微笑,祥子也向其挥了挥手回以礼笑。

随后,祥子自然而然走到了睦的身后,将头埋进绿灌木丛中,搂住了瘦瘦小小的睦头。

“甲板上有些冷哦,待会就回船舱去吧。”

“我想saki一定有话想说,才呆甲板上。”

只有亲手搂抱过睦,才能发觉过了这么多年,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

但自己,却是对其存在习以为常,理所当然般忘记了关怀她。

祥子对睦感到愧疚。

“睦,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saki?”

虽然先前脸部受了些伤,但睦凭直觉觉得祥子好像不是在说脸的事情。因为她问得是身体和不舒服。

“目前还好,不过联系不上莫提斯。”

“是吗?那就太好了…”

睦不太清楚祥子想问什么,总感觉自己好像回答错了一样。

但祥子的回答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没回答错…总之就是感觉怪怪的。

虽说可以依靠表情捕捉意识到自己有没有问题,但saki还在背后抱着自己,没办法看见脸。

“谢谢你带成员们一起救我。要是没有你们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没事的,saki。”

睦点了点头,她知道saki能感觉到。

“嗯,以后也要一直在我身边,拜托你了。”

“好的,saki。”

就这样,吹着海风抱着小睦一会后,睦就回船舱里去了。祥子继续向船头走去。所幸外公和初音还在这里。

“小祥?哦…”

初音脸上有泪痕的痕迹,她听见脚步声看见了祥子,祥子向其招了招手后,她便心领神会偷跑了过来。

“外公很少有机会和我们见面,有话想说的话,要好好把握哦。”

“啊嗯…没关系,已经问完了。”

祥子主动接过了初音的手,将其纳入手心。初音顿时脸上有些泛红,小声嘀咕回应。

“离靠岸还有一些时间,在海上天气冷的很快,你没穿多少衣服,小心着凉。早点下去吧。”

“啊,好的…但是我还是有话想和你说。”

祥子照例表达了关心,初音心领神会,知道她还想和自己父亲谈些事情。但是,她其实也有想单独霸占小祥的时候。

“丰川血脉的事情,小祥没问题吗?难道不难过吗?”

初音扭扭捏捏起来,但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抱住了祥子。她在试图给予小祥力量,告诉她自己也会陪在她身边一起面对。

“也许有吧…毕竟可能年纪轻轻就死掉了什么的。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真的是…伤脑筋啊跌丝袜。”

明明已经决定坦然面对这件事情后,偏偏初音就又立刻提了出来。

搞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件事了。

祥子这样想着,搂紧了初音,在小姨怀抱里闭上了眼睛。

正因为不舍,才无法坦然面对现实。正因为拥有美好,才无法接受坦然失去。

爱,悲伤,恐惧,死亡…正是这些与人类如影随形的感情和命运将彼此的因果链接在一起,如若将其遗忘,便也不再是为人了吧。

那么,便以遗忘之名,行追忆之事。

将这些人类永远无法超脱的感情,将这些无法理解的爱,无法实现的悲伤,无法战胜的恐惧,无法避免的死亡,以人类的躯体承载于此。

唤以此身之名,遗忘之人,丰川祥子。

“所以,答应我,陪伴到最后吧。Doloris,毋畏悲伤的骑士。”

“我会的,小祥。我一直都在这里…”

如此,星空见证下,蓝色章鱼轻轻咬了一口金毛大狗狗的厚唇。在初音难以置信的失神表情下,祥子轻轻放开手将初音往船舱推了推。

“快下去吧,别着凉。”

就此,祥子跨过了悲伤,向前更进一步。独留下悲伤的少女,愣愣看着她向前的背影出神。

“哎…啊,好…”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只属于自己了。没有什么时候,初音比此时此刻更清晰明白这一点。

但至少,她依旧愿意与我们共命运,同呼吸。

叹了口气,悲伤的骑士向船舱走去,与恐惧和爱,与死亡团聚。

“一直呆在这不冷吗?外公。”

祥子自然而然站在了外公身边,将双手如其一样交叠在背后。只不过,定治是握拳,祥子是摊开手心。

“既然决定了要站在这里,又何惧冷风呢。”

定治可不是那种喜欢扭扭捏捏的小女孩。

说实在话,他仍然觉得自己这个未来的继承人有些幼稚,通往未来的道路注定要舍弃和一些人的关系,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向同一片未来。

他其实不觉得这些乐队少女之类的东西,能让祥子有什么成长。

“也许您不会害怕冷风,但总有人会担心您嘛。毕竟您站这么前面,倒下了的话,后面的人又应该怎么办呢?”

祥子和颜悦色用简单有力的回答迎击。

这倒是让定治有些提起了兴趣,因为实际上,他和自己孙女的沟通并不能算多,基本只是一些事情的往来客套话,彼此其实没有什么相互了解的时间。

“嗯…但那也是我的事。这艘船也许还要游很久,才能到达对岸。祥,你觉得,它能游到对岸吗?”

定治意有所指,意味深长。

“船是不会自己向前航行的,必须要有人一起推动其向前。既然有如此优秀的船长,我想,一定是能游到对岸的吧。”

知晓这是外公在对自己的成长进行试探,祥子也趁机展露自己的决心。因为外公对自己的支持,才是对未来航向的有力保障。

“嗯…很不错的回答。你居然真的成长了不少,本来我还以为你只是过家家玩玩而已。”

很显然这是指第一次乐队解散的事情。祥子有些被呛住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嘛…每个船长在刚刚上船时,都只是个普通的水手而已。”

“是啊。风确实有些冷了,我们还是下去吧。不然,万一倒下了该怎么办呢?”

看着孙女那自从废物女婿离开后,一直不给好脸色的脸上,那终于会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定治偷偷窃笑着给了个台阶。

“好的,外公。”

如此,二代同台的公孙下了舞台。而故事的结局也已将或落幕。

对吗?

“传言在遥远的mujika世界里,有一位遗忘女士。她能够将那些已经失去却无比珍贵的回忆重新从过往的尘埃中拾起。”

“听闻了这个传言,悲伤骑士欣然前往遗忘女士的住所,她并非为了找回昔日的回忆。而是为了让遗忘女士帮助其遗忘悲伤的过去。”

“Doloris,我当然可以帮助你忘记这悲伤的过去。但你依旧会自己去寻回这份悲伤存在的理由,因为,正是这份悲伤铸就了现在的你。”

猩红色舞台上,端正其中的Ob一串字母小姐缓缓抽剑起身,来到跪俯在舞台上的初音面前。

“所以,我将给予你的不是忘却,而是踏上悲伤之旅的勇气。从今往后,我们将共同承担这份悲伤,希望你,能成为与我并肩前行的骑士。”

看着小祥那狐媚笑容,以及那轻曼舒缓的魅惑语调,初音一刹那间愣住了,但很快,她便奉上双手,虔诚接住了遗忘小姐的剑。

“Amoris,我将给予你爱上她人的勇气,与你共勉失败的恋情,避免你因自私之爱,固步自封。”

如此,授剑与爱,授封于心。喵梦得到了爱人的能力,不再一味索取。

“Timorts,你并不缺少勇气,你缺少的是求知之心。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我给予你铭刻记忆的能力,与你共同学习前进。”

如此,授剑与明,授封于行。海铃将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并付出努力。

“mortis,你是我最爱的一位。我将赐予你,与我共渡这漫长时光的权利,创造属于我们的回忆。”

如此,授剑与血,授封于忆。睦将陪伴小祥,直到时间失去意义,精神伴随身体消散为止。

而授封后,骑士们拿着剑围聚在遗忘小姐身边,以其为重心缓缓向外扩散站位。

伴随着灯光晦暗,手中的剑变为了吉他,变为了贝斯,变为了话筒。

“欢迎各位来到Ave mujika的世界。”

Oblivionis向台下众人缓缓行礼,落下一个飞吻后向舞台钢琴轻快跑去。

“就让永不停摆的时钟,揭晓我们此刻的命运!”

初音邪魅一笑,高高举起右手,将猩红之月唤起!

“欢迎来到,痛苦之屋~”

伴随着观众的尖叫与猩红的灯光,mujika众人再度凝聚在一起,为所有人谱写今夜之歌!

“那个,你好!真奈小姐,我叫初音…是初华的姐姐。也想成为偶像…请请…请多指教!”

初华憋红了脸站在sumimi主唱真奈小姐面前。为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撒谎而感到害臊。

“…你叫…初音?”

看着眼前那与初华别无二致的容颜,以及潜藏神秘奥妙的星空紫瞳,真奈愣了一下。

本来她接到的通知是,有一位非常有潜力的新人需要自己去带,结果来客厅等着的时候,却发现初华走了过来,正奇怪时,初华开口介绍了自己。

“噗…”

“怎…怎么了?”

她忍不住掩住嘴轻笑了起来,自称初音的初华还以为谎言被看破了,有些紧张的羞红了脸。

“没有哦,你要吃甜甜圈吗?”

“啊?哦…谢谢。”

说着,真奈递给了初华一个甜甜圈,初华小心翼翼的接过,咬了一口。

“感觉怎么样?好吃吗?”

“嗯,很好吃。”

真奈期待看着初华的反应,眼中星星一闪一闪。初华也是很震惊,这大城市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味道真好啊!

“很好吃那就一起吃吧!一人一半~给~”

“哦,谢谢!”

说着,真奈掰开了一个甜甜圈,分了初华一半,初华很感激的收下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陌生人的礼物。

所以,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没有翅膀的人是无法飞翔的。

还有就是…甜甜圈一人一半,sumimi就不会解散~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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