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少年这番言语,白懿心中虽略有震动,甚至仿佛连那修为瓶颈都有所摇晃,但面上却只是撇了撇红润小嘴,掩饰住眼底一丝异彩,哼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算本小姐怕了你了。快去找钥匙,把她脚铐解了,咱们还得赶路呢。”
刘万木闻言大喜,连忙在那醉死过去的老大身上一阵摸索。
不多时,便寻到了一串油腻腻的铜钥匙。
少年随即快步走到床脚,蹲下身子。
只闻咔哒一声轻响,随着锁芯转动,束缚住少女的沉重脚镣应声而开。
蓝眼少女全程未动,只是机械地咀嚼着口中馒头,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虚空。
刘万木心中一酸,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像安慰邻家妹妹一般,轻轻摸一摸少女那蓬乱的头发。
然而,就在他手掌触及少女发顶的瞬间——异变突生!
只见,那少女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在这一刻,骤然亮起一抹妖异蓝芒,仿佛被某种本能唤醒的野兽,不及反应,少女猛地张开樱桃小口,露出一口细密洁白的小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在刘万木伸来的手臂之上!
“嘶——”
刘万木吃痛,闷哼一声,却硬是没把手缩回来。
“大黑!”
一旁的白懿眼神骤冷,瞬间抬起手中古剑,一股凌厉杀气展露而出,正欲动手,却忽然眉头一皱,硬生生止住了身形。
因为白懿又转而发现,这少女身上并无半分杀气。
甚至……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也并非凶狠,而是一种极度的……渴望与饥饿?
她这是饿了?
白懿心中存疑,暂且收敛心神,静观其变。
说回刘万木,除了感觉手臂被人咬破以外,倒也无甚异样。
可奇怪的是,随着气血流逝,少女原本苍白如纸的小脸上,竟肉眼可见地浮现出一丝红润。
仅仅过了数息。
“嗝……”
就在白懿迟疑不定,只见那少女突然又松开了口,依稀可见,少女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殷红血迹,在那苍白肌肤的映衬之下,显得妖艳无比。
又只闻蓝眼少女眼神迷离,身子晃了晃,软糯糯地嘟囔了一句:
“好……好饱……”
随即,脑袋一歪,竟是直接昏死过去。
两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白懿收起古剑,走上前去查看一番,发现刘万木伤口不大,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啐了一口:
“真是个小怪物……倒是便宜她了,喝了你的血。”
刘万木憨笑一声,也不在意,俯身将那昏迷的蓝眼少女背在背上。
只感少女轻得像是一根羽毛,让他心里更是一紧。
刘万木低声道:“走吧,小姐。”
白懿点了点头,正欲转身出门,眼角余光却瞥见了那个满脸络腮胡的老三。
此时那家伙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淫笑,也不知梦到了什么龌龊勾当,手还在裤裆处抓挠着。
想起不久前,这家伙那色眯眯盯着自己胸脯和大腿看的眼神,白懿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等等。”
言罢,白懿忽然顿住脚步,折身返回。
随后只见她莲步轻移,走到床边,一双被墨色长裤包裹的美腿轻轻抬起,动作看似优雅,实则暗藏杀机。
就在下一个瞬间,只见她那穿着软底快靴的小脚,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随后....
狠狠朝着那大汉的两腿之间,那一团鼓囊囊的物什,重重踩了下去!
“噗!”
房间里,立即响起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那大汗虽在迷香作用下昏死如猪,可这等断子绝孙的剧痛,依然让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只见他整个人猛地一抽搐,眼角瞬间飙出了两行热泪,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瀑布般涌出,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在无声的惨嚎中彻底昏死过去。
白懿见状,心满意足。收回玉足,轻轻跺了跺,仿佛踩到了什么脏东西,红唇轻启,低声骂道:
“狗东西,敢打老娘的主意,当太监去吧!”
言语间,少女一脸的傲娇与狠辣,配上她那绝美容颜,竟透着一股别样的魅惑。
已经走到门口的刘万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觉得下半身也是一阵幻痛,不由得夹紧了双腿,心中暗道:
自家小姐这脾气,当真是惹不得……
他不敢多留,连忙催促道:
"小姐,快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
两人背着少女,悄无声息地溜到了楼下大堂。
大堂内一片漆黑,只有门缝里透进来的几缕月光。
正当两人准备推门而出,连夜跑路之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却突兀地在黑暗中响起:
“几位客官,惹下这等事端,莫非是想一走了之么?”
声音传入耳中,白懿当即心头一凛,浑身汗毛倒竖。
这人是何时出现的?自己竟毫无察觉!
念及此,白懿猛地转身,将刘万木护在身后,手中古剑横在胸前,一双美眸寒芒闪烁,借着烛光,看清了来人。
正是那个先前看起来有些功夫在身的店小二。
可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卑躬屈膝的模样?
只见其双腿微曲,双手一前一后摆开架势,动作稳若磐石,隐隐透着一股宗师气度,显然身手着为不凡。
白懿美眸微眯,冷笑一声,下巴微微扬起,一身墨色劲装在烛下泛着幽光,更衬得她身姿挺拔,英气逼人,开口道:
“本小姐想走,还得问过你不成?”
小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道:
“我们这可是朝廷开的驿站,虽是偏远了些,却也是讲王法的地方。两位想带走这朝廷钦犯的货物,还得先过了在下这关。”
说着,小二脚下一踏,整个人窜出,拳风呼啸,直取白懿面门,拳势虎虎生风,竟是有模有样。
白懿心中一颤:真是高手?
所谓貌不惊人,便是此辈,也是不敢大意,娇喝一声:
“大黑,你先走!我来会会他!”
话音未落,少女并未选择硬碰硬,而是手腕一抖,手中古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刺小二咽喉!
这一招出其不意,乃是弃剑求胜的险招。
小二仿佛也是没料到这女子打法如此不讲章法,双眼一凝,脚步一顿,身形猛地一侧,堪堪避过这夺命一剑。
然而,剑只是虚招。
就在小二侧身的瞬间,白懿那修长的身躯已然欺身而上。
只见她腰肢猛地一拧,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爆发出了惊人的柔韧性与力量,带动着她那一双美腿,如同一条铁鞭般横扫而出。
呼——
劲风扑面。
小二此时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只来得及回过头,便见一只包裹在黑色布料下的纤足在眼前极速放大。
那足弓绷紧,脚背如刀,却来不及道声好看,只闻“砰!”一声闷响。
白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小二面门之上。
“啊!”
小二登时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两米多远,重重砸在一张桌子上,将那桌子砸得粉碎,只觉胸内翻江倒海,嘴角一歪,两眼一翻,竟是直接昏死过去,再无动静。
白懿收腿而立,那单脚站立的姿态优雅至极,胸脯微微起伏,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与茫然。
"就……就这?"
白懿看着自己的脚,又看了看远处如死狗般的小二,心中满是疑惑:
“方才那拳架子看着挺吓人,怎的一脚就踹晕了?”
“莫非是本小姐吸收了大黑的精元,竟连体术也有所精进?”
刘万木背着自己小姐,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赞叹道:
“小姐好功夫!这一脚真是……真是牛!”
白懿被他这一夸,虽心中仍有疑虑,却也不好露怯,当即一甩高马尾,捡回古剑,得意道:
“那是自然,本小姐的本事多着呢。还愣着作甚?跑啊!”
三人不再迟疑,推开大门,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只是少年浑然不觉,自己那被咬伤的手臂,已经全然恢复,这倒跟他那被封印的圣体无关......
……
再说回客栈之内。
大堂里静得可怕,只有那破碎的桌椅残骸静静地躺在地上。
约莫过了半柱香。
那个早已昏死过去的小二,忽然眼皮动了动,随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他那原本还有模有样的脸上,此时多了一个极其醒目的鞋印。
才刚一坐起,身后便传来了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小李啊,凭你的实力,那个女娃娃若是不拔剑拼命,三十招内,你必能拿下她。为何要故意卖个破绽,吃这一脚?”
黑暗中,一个平日里负责烧火的老头缓缓走出,手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
小李坐在地上,苦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脸上那个秀气的鞋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摇了摇头,随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色道:
“师父,您教过我,这江湖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真的打起来,伤了那个明显有些背景的姑娘,引来她背后的宗门,咱们这驿站还开不开了?”
“可是如果我不出手,明日那几个大汗醒来,见人丢了,怪罪下来,咱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这小二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竟是当着老人的面,猛地抬起拳头,朝着自己那原本就肿胀的脸上,狠狠地又来了一拳!
砰!
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水分。
一时间,小二那张脸上,一边是清晰的鞋印,一边是青紫的拳印,红肿不堪,看着好不凄惨,却也再无破绽。
小二这才接着对老人道:
“如今我尽力了,也被打晕了,技不如人,他们也怪不得我。”
老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深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团浓雾,缓缓点了点头道:
“小李啊……你这心性,够狠,够稳。凭你这身手和脑子,缩在这边陲当个小二,着实是屈才了。”
小二闻言,身子猛地一震,猛地转过身,噗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眼眶瞬间红润:
“义父……您这是要赶我走?您当年救了我命,还传我武艺,我这辈子没道理……”
“起来。”
来到跟前的老人未及小二说完,用烟杆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
随后又走到打开的大门前,望着门外茫茫夜色,眼神逐渐变得空远,仿佛穿透了岁月,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喃喃道:
“雏鹰大了,总是要飞的,守着我这把老骨头,守着这破驿站,你能守出个什么名堂?”
言及此,老人转过身:
“去吧,去外面看看。那几个年轻人要去的地方……才是属于你们这一辈的江湖。”
“去试一试吧,机会……是属于你们的。”
老人说完,便背着手转身向后院走去,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佝偻,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豁达。
小李跪在地上,对着老人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起身,摸了摸脸上的伤,望着刘万木三人消失的方向,眼中燃起了一团从未有过的火焰,嘴里喃喃自语:
“这天下,或许也该有我李弗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