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鸭舌帽的高个子女人轻车熟路地将二手悬浮车驶出废品站低空停车场,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过分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暴露清晰可见的青筋血管,像埋在肌理之下的提线。
祝芙的神经被积年累月的饥饿感折磨得反应迟钝,她像是稚童头次对自己的身体产生微不可察的探究欲,看了会儿,没多久失了兴趣,歪着脑袋悄无声息地睡了过去。
女人倚在车窗上,长睫覆着杏眼,落下的阴影慢吞吞地噬咬面上的神采。
她很白,白得有些像血月星系的血族们,但体温却与那些阴冷生物截然不同,耳朵,眼睛都热热的,连指尖都沁出水,热得像处在蒸笼中,四面八方都是蒸腾的热气。
等等……祝芙倏然惊醒,一脚踢在中控台,AI小助手在她光脑中疯狂警告,您已超速,偏离轨道,正在驶进落日断崖——
橘色圆弧拔地而起,热浪将至未至前的永恒定格,她的一只眼里是满屏鲜红的警告,另一只眼里是首都星边缘诡谲多变的太阳刑场。
她身体求生的本能险胜过求死的欲望,祝芙重新接管车载系统,驶进市区。
热浪滚滚,呼啸疾驰,洇湿的黑发黏着苍白的颈子,像湿滑的水草不放过早就溺死的水鬼,多此一举地勒着脆弱的喉骨。
她面无表情地摸了摸汗淋淋的眼窝,想到从苍耳星精神病院寄来的账单,以及祝筱班主任发来的劝退信息,一阵淤积许久的厌烦堵在心口。
阴沟里的烂泥就该永远烂在地下发烂发臭,别妄想有朝一日咸鱼翻身,翻上来也是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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