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顺路,那便……同行吧。”
那名身穿黑金长袍的神宫尊者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看着他,手心全是冷汗。
拒绝?那是不可能的。
刚才那位飞升者化作血雾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弱者没有说“不”的权利。
“多谢大人抬爱。”我强压下心中的屈辱感,拱手行礼,还要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能得大人庇护,是我们母子的荣幸。”
尊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一挥。
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包裹住我和妈妈,将我们托举而起,直接飞向了远处…………
万米高空,巨鸟背脊。
玄冥垂天鹏,也就是这位尊者的坐骑。
神禽的背脊宽阔平坦,中央安放着一座精致奢华的御风凉亭。
凉亭四周垂着鲛纱帷幔,挡住了高空的罡风,只留下视野开阔的美景。
尊者慵懒地靠在凉亭主位的软榻上,几名穿着暴露的美艳侍女正跪在地上为他捏腿、剥灵果。
“坐。”
尊者指了指下首的位置。
我和妈妈战战兢兢地坐下。
妈妈显得格外局促,她身上那件纱裙虽然素雅,但在这种充满了权欲气息的环境下,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清纯。
她紧紧攥着裙摆,双腿并拢,甚至不敢抬头看上面那个人。
“本座名讳”雷绝“,乃神宫裁决使。”
尊者,也就是雷绝,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妈妈身上游走,像是在欣赏一件新得到的玩物,那种眼神并不急色,反而像是在品鉴。
“你叫洛冰璃,对吧?”
“是……是的,大人。”妈妈声音微颤。
“把头抬起来。”雷绝命令道。
妈妈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哪怕戴着面纱,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依旧让人心动。
雷绝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似乎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真的太像了…”他喃喃自语,突然招了招手,“过来,给本座倒酒。”
我心中“咯噔”一下,拳头猛地攥紧。
妈妈求助似的看了我一眼,我只能给她一个“忍耐”的眼神。
现在翻脸,就是死。
妈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软榻前,拿起桌上的玉壶,颤抖着为雷绝斟酒。
因为紧张,或者是那件收腰裙子的设计太过修身,她弯腰倒酒时,那原本就丰满的曲线被勒得更加惊心动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雷绝没有接酒杯,而是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妈妈的手腕。
“啊!”妈妈惊呼一声,
“这双手,倒是生得极好。不像是拿剑的手,倒像是…”雷绝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妈妈细腻的肌肤,眼神变得有些淫邪,“倒像是专门用来伺候人的。”
【叮!检测到母亲遭受高阶修士言语与肢体轻薄!】 【获得绿点:20点!】
系统的提示音在我脑海中炸响。
我死死咬着后槽牙,强迫自己低下头,不让眼中的杀意暴露出来。
忍!必须忍!
“大人说笑了……”妈妈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对了,”雷绝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把玩着妈妈的手,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这孤儿寡母的,去京都那种龙潭虎穴做什么?”
“民女…民女略懂些医术。”妈妈低着头,声音很轻,“听闻京都繁华,想去那里开个小医馆,讨个生活。”
“开医馆?”
雷绝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意思。如此一双妙手,不去抚琴侍寝,却要去抓那些脏兮兮的草药?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松开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目光却依旧黏在妈妈身上,
“不过,本座倒是很期待,你会开出一个什么样的医馆。”
话音刚落,下方的云层突然散开。
一座巍峨得令人窒息的巨城出现在视野尽头。
那不仅仅是一座城,更像是一头盘踞在大地上的黑色巨兽。
城墙高达百丈,通体由黑色的玄武岩砌成,表面流转着防御阵法的微光。
“到了。”雷绝淡淡地说道。
我心中一惊。原本以为怎么也得走上十天半个月的路程,在这大鸟的极速下,竟然仅仅用了半天时间!
这神宫的底蕴,当真恐怖。
雷绝站起身,走到凉亭边,俯瞰着下方的京都,眼神中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傲慢。
他转过身,看着妈妈,似乎在思考怎么处置这个刚到手的“猎物”。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如果他现在要强行带走妈妈,我们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本座还有些要事,带着你们也不方便。”
雷绝突然开口,语气随意,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刚想松一口气,却见他话锋一转,手指轻轻一点。
“不过……”
滋——!
一道紫色的雷光瞬间射出,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反应,直接没入了妈妈的眉心,化作一个淡淡的紫色雷霆印记,
“妈!”我大惊失色,冲过去扶住她。
“别紧张,只是一个小小的”印记“。”雷绝看着惊慌失措的妈妈,满意地笑了,“既是到了京都,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走丢了就不好了。这印记能保你在京都畅行无阻,当然…也能让本座随时找到你。”
他走上前,用手指轻轻勾起妈妈的下巴,语气暧昧而危险:
“走吧,去开你的医馆。本座这几日有些忙,等忙完了…自会去找你”看病“。”
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说完,他挥了挥手,一股柔风裹挟着我们,将我们送离了鸟背。
…
神威帝朝,京都城外。
当我们双脚落地时,那只巨大的垂天鹏已经化作一个小黑点,
虽然摆脱了雷绝那个变态,但妈妈眉心的那个紫色雷霆印记,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时刻提醒着我们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他只是暂时把我们放养了而已。
“卫凌,这个印记…”妈妈摸了摸额头,有些担忧,“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没事,暂时死不了。”我安慰道,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用系统商城里的东西解开这玩意儿,“听那大人说,至少在京都,这印记能当护身符用,一般的宵小看到绝对不敢招惹我们。”
进城的过程异常顺利。
守城的士兵原本还想盘查一番,但一看到妈妈额头隐隐的雷霆印记,脸色瞬间变得恭敬无比,连入城费都没敢收,直接放行了。
京都内部更是繁华得超乎想象。
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凡人与修士混居,既有充满烟火气的小吃摊,也有售卖灵丹法器的珍宝阁。
“这就是修仙界的京城啊…”妈妈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比我想象中要热闹多了。
不过卫凌,咱们手里的银子…好像不太够租房和开店的。”
她有些窘迫地摸了摸干瘪的钱袋。
那一点碎银,在乡下或许够用,但在京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恐怕连个厕所都租不起。
“妈,别担心,咱们有钱。”
我神秘一笑,指了指前方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
那建筑通体朱红,门口蹲着两尊巨大的石狮子,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大匾,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狩妖司】。
“狩妖司?”妈妈一愣,“那是干什么的?”
“还记得我们这一路上杀的那些小妖吗?它们死后掉落的那些亮晶晶的石头。”
“记得啊,你说那是妖晶,都收起来了。”
“对,那就是钱。那狩妖司八成是专门回收妖物材料的机构。”
我们走进狩妖司。
大厅里人来人往,大多是背着兵器、满身煞气的江湖客和修士。
柜台后面,一个老者正百无聊赖地打着算盘。
“掌柜的,兑换妖晶。”
我走上前,假装从包裹里倒出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晶体。
这些日子在野外和赶路途中,我和妈妈为了磨练实战,可没少杀那些不长眼的低阶妖物。
虽然都是些凡境或者灵境初期的货色,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哗啦啦。”
一大堆妖晶在柜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有些惊讶。
毕竟很少有人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低阶妖晶,这得杀多少只?
“哟,小兄弟,身手不错啊。”
老者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表情,“不过,看你们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正是。”
“按照规矩,想要在狩妖司兑换妖晶,必须先注册成为”斩妖师“。”老者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牌子,“否则,这些东西我们不收。”
“注册?”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道手续,“好,那就注册。”
注册的过程并不复杂,主要是核验身份和实力。
我和妈妈都展示了灵境的修为,然后领到了两块黑铁质地的腰牌。
正面刻着“斩妖”二字,背面则是我们的代号。
我给自己取了个代号叫“黑刀”,妈妈想了想,取了个“素问”,素问取自中医典籍,也符合她现在的装扮。
“好了,现在可以兑换了。”
老者拿起那一堆妖晶,开始拨弄算盘,“成色虽然不错,但大都是些低阶的货色,不值什么大钱。这一堆…一共可以兑换三十两黄金,外加三十点”斩妖功勋“。”
“才三十两?”
妈妈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这满满一堆能换不少钱呢。
三十两黄金对于凡人来说不少了,但在修士眼里,也就是几瓶丹药的钱。
老者把金子和令牌递过来,
“这功勋令牌拿好,凭此可在狩妖司兑换特殊的丹药和法器。比如咱们长生道盟特产的【青元延寿丹】,那可是能实打实增加寿元的宝贝。”
我接过金子和令牌,心里有些发沉。
原本以为能发一笔横财,结果只有三十两。
“走吧,妈,咱们先去看看房子。”
我把金子塞进怀里,心里却在打鼓。三十两黄金,在乡下足够买个大宅子,但在京都……
……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对的。
我们去了牙行一问,京都内城的房子,哪怕是个厕所大小的铺面,租金都要上百两黄金一年。
就算是外城繁华地段,三十两也只够交个定金。
“这物价……简直是抢钱啊!”妈妈看着牙行给出的价格单,咋舌不已。
“看来,咱们只能去偏一点的地方了。”
无奈之下,我们退而求其次,来到了京都外城的一个平民区——永安坊。
即便是在这里,临街的好铺面我们也租不起。
最终,我们在永安坊一个比较偏僻的巷子深处,租下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小院子。
院子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只有两间正房和一个杂物间,前面勉强可以腾出一块地方做诊室。
“就这里吧。”
我看着这个甚至有点漏风的院子,叹了口气,
“先把二十两交了半年租金,剩下的钱还要置办药材和工具。”
虽然斩妖师是个赚钱的职业,但这京都的销金窟属性,还是给我们母子上了一课。
……
三天后。
仁心医馆在永安坊这个偏僻的角落悄然开张了。
没有鞭炮,没有剪彩,只有一块我亲手写的木匾。
妈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白布裙,为了方便干活,她摘下了面纱。
那张绝美而成熟的脸庞彻底暴露在空气中,配上那副洞真金丝镜和身上若隐若现的药香,瞬间就成了这条破旧巷子里最耀眼的风景。
她坐在诊台后,等待着第一位病人。
“这女医师长得真俊啊……”
“看病?这么年轻能行吗?”
巷子口探头探脑的人不少,但大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男人。
起初,并没有什么正经病人上门。
反倒是那些平日里混迹街头的泼皮无赖,一个个跟闻着腥味的猫一样凑了过来。
“哎哟,医师,我心口疼,你给我揉揉呗?”
一个满口黄牙、流里流气的混混嬉皮笑脸地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诊台前,把那只脏兮兮的手伸过去让妈妈把脉。
妈妈眉头微皱,但还是秉承着医者的职业素养,伸出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这位壮士,脉象平稳有力,并无大碍……”
“嘿嘿,怎么没事?我心里痒啊!”
就在妈妈手指搭上去的瞬间,这混混眼中淫光一闪,反手一翻,直接盖在了妈妈那只如同白玉般的手背上,还猥琐地摩挲了一下。
“手真滑啊……”
【叮!检测到母亲被低级龙套猥亵触碰。】 【获得绿点:1点。】
系统的提示音虽小,但侮辱性极强。
“滚!”
我早就忍不了了,直接从柜台后跳出来,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胸口。
“砰!”
那混混惨叫一声,直接像个滚地葫芦一样飞出了大门,摔了个狗吃屎。
“再敢动手动脚,就把爪子留下!”
我手握横刀,寒光凛凛地站在门口,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外面那群蠢蠢欲动的男人。
那群人见我是个硬茬子,这才骂骂咧咧地散去。
连续打跑了好几拨这种不怀好意的家伙,直到日上三竿,医馆才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真正的病人。
隔壁卖烧饼的王大娘捂着脑袋走了进来。
“医师啊,我这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疼得我都看不清东西了……”王大娘一脸痛苦,显然是因为我们这里便宜才进来的。
妈妈温和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被刚才那个混混弄乱的袖口,示意她坐下。
“大娘,别急,我给您看看。”
她并没有像其他修士那样直接灌输灵力,而是带上灵触手套,手指轻轻按在王大娘的太阳穴和风池穴上。
“这是风邪入脑,加上您最近劳累过度。”
妈妈一边说着,一边从大腿针匣里取出两根细若牛毛的温玉银针。
“稍微有点酸,忍一下。”
她手法娴熟地将银针刺入穴位。在手套的加持下,每一丝细微的力道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几乎是银针刚一入体,王大娘紧锁的眉头就舒展开了。
“哎哟……松快了!真的松快了!”王大娘惊喜地喊道,“医师,您这手艺绝了啊!”
“再给您开几副疏风散热的草药,回去按时吃,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妈妈笑着写下药方。
“谢谢医师!谢谢活菩萨!”
紧接着,又有几个街坊邻居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进来了。
有感冒发烧的,有落枕的,这些凡人的“小毛病”,在妈妈的妙手回春下,几乎是立竿见影,仁心医馆很快就在永安坊传开了。
虽然,赚的诊金都不多,但好歹能维持温饱,而且这种平静的生活,让我们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