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
傅云州粗鲁地将她扔进车厢,自己也钻了进去。
车厢内,傅云州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女人,心中的邪火无处发泄。
他猛地撕开她身上那件破烂的外袍,露出她那具遍布青紫吻痕、鞭伤、甚至还有蜡油烫伤痕迹的身体。
每一处伤痕,都在诉说着她在镇抚司经历了怎样非人的遭遇。
“脏死了。”
嘴上骂着,傅云州的手却还是覆了上去,在那处红肿不堪的私处狠狠按了一下。
“唔……”
萧慕晚终于有了反应,那是身体本能的痛呼,但也仅仅是一声极轻的闷哼。
“哼,果然还是这副淫荡身子最诚实。”
傅云州冷笑一声,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既然回来了,就给本世子守好妇道。 现在,张开腿——”
马车缓缓启动,辘辘的车轮声碾碎了长街的宁静。
而在那摇晃的车厢里,一场新的噩梦,正在无声地上演。
只是这一次,那个承受噩梦的人,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心若死灰,身如枯木。
……
与此同时的尚书府,西院厢房。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臭,充斥着曾经雅致的书房。
满地的书卷被撕得粉碎,狼毫笔断成几截,与破碎的酒坛瓷片混在一起。
“阿晚…… 阿晚……”
昔日温润如玉的京城第一公子白行简,此刻如同一条颓废的死狗,瘫坐在污浊的地毯上。
他衣衫不整,眼窝青黑,手里死死抱着一只空酒坛,对着虚空痴痴地笑,又呜呜地哭。
“是我没用…… 我救不了你…… 我是废物……”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
白尚书手持家法藤条,满脸铁青地冲了进来。
看着眼前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独子,他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逆子!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
白尚书怒吼一声,手中的藤条毫不留情地抽在白行简背上,“为了一个失贞的荡妇,你连前程都不要了? 你连白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
“啪! 啪! 啪! ”
藤条带着呼啸的风声,每一次落下都皮开肉绽。
打吧…… 打死我好了……白行简不躲不闪,甚至感觉不到痛,他仰着头,眼神涣散,“死了…… 就能见到阿晚了…… 她在那边一定很冷……”
“混账! 那个女人还没死! 她回了镇国公府继续当她的世子妃! 只有你这个蠢货在这里寻死觅活! ”
白尚书气急攻心,下手越来越重,直打得白行简后背血肉模糊,连惨叫声都渐渐弱了下去,最后昏死在血泊中。
“老爷! 别打了! 再打儿子就没命了啊! ”
白夫人哭着扑上来护住儿子。
白尚书扔下沾血的藤条,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昏迷的儿子:
“把他给我锁在房里!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他出来!也不许给他酒!”
……
夜色渐深,喧闹过后的尚书府陷入了一片死寂。
西院厢房外,一道矫健的黑影如鬼魅般翻过高墙,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中的老槐树下。
来人一身漆黑的夜行劲装,腰间束着一把没有刀鞘的短刃,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冷光。
他身形挺拔,眉眼间却透着一股狠戾的痞气。
此人名为赵狂,是白行简曾经救下的一名江湖侠客。
三年前,赵狂遭仇家追杀,身中数刀,倒在京郊的雪地里等死。,是路过的白行简救了他。
那时候的白行简,白衣胜雪,撑着一把油纸伞,在漫天风雪中朝他伸出手,温润如玉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的神谕:“还能走吗?”
那一刻,在赵狂那个只有杀戮和背叛的世界里,照进了唯一的一束光。
从此以后,赵狂告诉自己,这条命,这把刀,就只属于白行简一个人。
男人轻车熟路地避开了所有的守卫,推开了厢房的窗户,翻身入内。
屋内已经被下人简单打扫过,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依然挥之不去。
借着清冷的月光,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那个曾经如云端高阳般耀眼的人,此刻面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眉头即使在昏迷中也死死皱着。
背上的伤口虽然上了药,但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痕,依然触目惊心。
男人放轻脚步,一步步走到床边,在那张平日里连坐都不敢坐的床沿边蹲下。
他伸出手,满是老茧和伤疤的指腹颤抖着,想要触碰那张苍白的脸,却在指尖即将碰到那如玉般细腻的肌肤时,猛地停住了。
那是云端的雪,而他是沟渠里的泥。碰了,就脏了。
赵狂死死咬着牙,眼中的杀意在这一刻暴涨到了极致。
“行简……”他低声唤着这个在心里念了千百遍的名字,声音沙哑压抑。
他不怕痛,哪怕被人砍断骨头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可是看到白行简痛,他比自己凌迟还要难受一千倍。
“你怎么这么傻……”赵狂红着眼,看着白行简干裂的嘴唇。
那张嘴唇微微蠕动着,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呓语:“阿……阿晚……别怕……”
这两个字,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赵狂眼底刚涌起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妒火和恨意。
“阿晚……又是阿晚!”
男人握紧了拳头,骨节咔咔作响,“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他不懂。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不过是长了一张勾人的脸,除此之外,她软弱、无能,只会给白行简带来灾难和痛苦!
若是没有她,行简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京城第一公子,还是那个不染尘埃的谪仙。
是她,把自己心中的神明拉下了神坛,拽进了泥潭里!
赵狂缓缓站起身,看着昏迷中的男人,眼底的神色复杂难辨。
有痴迷,有心疼,更有决绝。
有些话,他这辈子都不能说出口。
他是个在刀尖上舔血的粗人,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烂人。
他只能以兄弟的名义守在他身边,替他挡刀,为他杀人,替他扫清一切黑暗阻碍。
只要能看着他干干净净地站在阳光下,哪怕让自己永坠地狱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有人毁了他的光。
“红颜祸水…… 真是个害人精! ”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棂,看着镇国公府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恶毒而疯狂的光芒。
“既然她把你害成这样,既然你是为了她才心碎至此……”
“那我就毁了她。”
“彻底毁了她! 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
“只有她彻底烂了、死了、不复存在了,你才会断了这该死的念想,才会变回以前那个白行简。”
风声呼啸,黑影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如同为了守护宝藏而要去屠龙的恶龙,带着满腔的偏执与杀意,扑向了那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