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农田中高起的土埂,是田地的界限和象征,也是陕北少年与生俱来的宿命。
最后一亩麦子被割下,放在陇头,像为这片土地献上的最后的祭品。
三雄把手中的镰刀扔在一边,身子一沉,重重地坐在了田埂上。
黄土被他砸起一小团尘雾,随即飘飘然落在他那双早已被汗水与泥土浸染得看不出本色的草鞋上。
疲惫,是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酸软。
腰背像是被钉在了这片土地上,僵直地弯了太久,一时竟忘了如何舒展。
夕阳正从西边的山梁上沉下去,血色淋漓,染红了半片天空,也泼洒在眼前这片他刚收割完的麦田上。
麦茬短短的裸露着,在血色里泛着枯黄的光,像一片刚刚结束厮杀的、狼藉的战场。
这,就是今年的全部了。
家里人都提前回去了,说是最后这一点,三雄一个人就能应付,要全部收拾利索才能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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