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艾莉希亚二十五岁,坐在亚瑟公寓那张沙发的阴影里。
她手里握着那个正在微微发热的通讯终端,屏幕上只有一行简短的通知:殖民星区行政管理进修项目,录取确认,为期两年。
她盯着那个数字,直到屏幕自动熄灭,变成一块黑色的镜面,映出她苍白的下巴和因为用力抿紧而变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这表情她很熟悉,那是她在预算委员会上驳回那些不切实际的提案时常有的表情——嘴角向下拉,嘴唇紧闭,仿佛那样就能把所有的软弱都锁在身体里。
母亲曾教过她:当你想要哭的时候,就吞咽,把那块硬石头咽下去,没人会知道你在崩溃。
亚瑟从厨房走出来。
他手里端着两杯酒,冰块撞击玻璃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个昂贵的牌子,他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很讲究,或者说,这只是莱茵哈特家族的生活习惯在他身上残留的肌肉记忆,就像他即使在家里也会下意识地把衬衫袖口卷得整整齐齐,露出那截结实的小臂。
光线穿过酒液,在墙纸繁复的暗纹上投下琥珀色的光斑。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她,在她身边坐下。
他的膝盖自然地碰到了她的膝盖。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个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衣服上那种清淡的冷杉味洗涤剂香气。
这味道像一把钩子,把记忆从深处钩了出来。
她记得大三那年的冬天,在商场里,她闻到过同样的味道,转头看见一个陌生女人推着购物车经过,车里装着那个牌子的洗涤剂。
她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女人走远,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也许世界上有很多人都用这个牌子,但对她来说,这个味道就是亚瑟。
是亚瑟在图书馆帮她占座时留在大衣上的味道,是亚瑟在深夜的便利店门口把围巾围在她脖子上的味道,是无数个清晨她醒来时枕头上的味道。
录取通知下来了,她说,殖民星区。两年。下个月我就要出发。
亚瑟的手停在半空中。
酒杯里的液体因为手腕的轻微抖动而泛起层层涟漪,那些涟漪一圈一圈地扩散,撞击杯壁,破碎,然后消失,过了很久,他才把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玻璃底座与强化玻璃桌面接触,发出笃的一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这个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下个月,他重复道。声音很轻,仿佛这两个字有千斤重,压得声带无法震动。
是的,艾莉希亚把视线移向巨大的落地窗外。
这里是城市的高层,亚瑟家族的资产,视野开阔,窗外是交织的光轨和穿梭的悬浮车流,红色的尾灯拉出长长的残影,像是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知道我父亲那边的情况,如果我想往上爬,我需要这个资历。回来之后,很多路会好走得多。
亚瑟侧过头看着她,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地碎裂,他没有看窗外的繁华,也没有看她手里的终端,只是看着她的侧脸,仿佛那是他余生唯一能看到的景象。
那我们呢?
艾莉希亚深吸了一口气,肺部的扩张挤压着心脏,带来一种钝痛,她手指摩擦着终端的边缘,那里已经被她摸得温热:我们可以保持联系。
现在的通讯技术很发达,延迟只有几秒——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亚瑟打断了她,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手指用力得指节发白,体温透过皮肤传过来,滚烫得吓人:你是在和我分手吗?
这个问题让空气凝固了,艾莉希亚转过头,看着这张年轻的脸:二十三岁,多么年轻,充满希望,还没有被那些复杂的利益交换和政治妥协污染,他的眼里全是她,满得快要溢出来。
亚瑟很聪明,她每次都会低估他的实力。
他总是这样一眼看出来她想说的话,她本来打算先谈进修的事,然后慢慢引导到这个话题,让一切显得自然一些,理智一些。
她甚至在来这里之前在脑海里排演过整段对话,想好了每一个可能的回应。
但亚瑟总是这样,总是能看穿她那些精心设计的说辞。
她记得有一次,她准备了一大段理由,想要解释为什么她不能和他一起去参加他朋友的聚会,但他只是看着她:你告诉过我的,我们不会公开的。
你说这些是不是不想让你朋友知道我们在一起?
她当时愣住了。
是的,她说,对不起亚瑟,朋友们我也不想让她们知道这件事,对不起。
现在又是这样被亚瑟一针见血得几乎是冷酷地指出情况。
亚瑟,艾莉希亚开口,试图让理智占据上风,你值得更好的。
你还年轻,你是莱茵哈特家的孩子,你有大好的前程。
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一个注定充满变数的人身上。
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家族、立场、还有那些的公众视线,你注定会吃亏,我不想看你牺牲很多事情。
没有更好的,亚瑟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打断了她,你就是最好的。
对我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更好的。
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女儿,不在乎你要去哪里,我只想要你。
眼泪毫无预兆地从他的眼眶里涌出来,滑过脸颊,滴落在她的手背上,那是滚烫的液体,像是某种酸液,灼烧着她的皮肤。
艾莉希亚感觉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
她曾经以为眼泪是软弱的象征,是她在政界最不需要的东西。
但此刻,看着亚瑟的眼泪,她只觉得悲伤,连带着自己也悲伤得心口发疼。
别哭,她伸手去擦他的眼泪,但越擦越多,那仿佛是止不住的洪水,求你,别哭。
亚瑟反手握住她的手,将脸埋进她的掌心,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手心里,还有那些不断涌出的泪水。
别走,艾莉希亚。
求你了,留下来。
如果你是为了前途,我可以帮你。
我家里的资源,我的人脉,我可以去求我父亲,我可以去求海因里(注:亚瑟哥哥)。
你不需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知道我可以帮得上你。
我不能,艾莉希亚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她没有解释那些关于尊严或者独立的道理,在这个时刻说出来过于冰冷,过于不近人情,她只是陈述着自己的选择,希望如此就能让亚瑟理解,通过重复来强调重要性:亚瑟,我必须去。
这不是关于你,是关于我。
如果我留下来,我会恨我自己,最终也会恨你。
那我可以退学,我可以转学!
艾莉希亚,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你在殖民星区,我就给你当助理,我给你开飞行器,只要我能在你身边——
亚瑟!
艾莉希亚厉声呵斥了他,这是亚瑟第一次看到她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看起来很愤怒,她的声音在发抖:你不能这么做!
你是你自己!
你不应该——你不应该把自己困在——她停下来。
她不能说困在一段地下恋情里,因为这听起来太悲哀了,她知道自己走的很残忍,做的也很残忍,但是她不想这样说出口,即使这就是事实。
她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但没有人知道办公楼的电梯里,他们站在两端,中间隔着几个陌生人。
那些陌生人在聊天,谈论着天气,谈论着工作,而她和亚瑟只是站着,看着电梯门上自己的倒影。
直到电梯停在她的楼层,她走出去,没有回头,她知道亚瑟在看着她的背影,但她没有回头。
亚瑟看着她,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变成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
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一旦做了决定,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就像她决定放弃留校保研而去基层竞选一样。
所以,这就是结局了吗?我就这样被你计划掉了,是吗?
亚瑟语气里的那种绝望刺痛了她。
艾莉希亚站起身,想要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空间,但亚瑟猛地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她,他的手臂勒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今晚留下来,他在她耳边恳求,声音低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别走。
求你了,艾莉希亚。
如果不肯带我走,如果不肯留下来,至少今晚……把今晚给我。
艾莉希亚感到后背一片温热,那是他的体温,也是他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衬衫。
她转过身,看到了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
今晚,只是今晚。
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咸涩的味道,混合着酒味的辛辣和眼泪的苦楚。
亚瑟热烈地回应着,那个吻和以往的吻都不一样。
以往的吻总是温柔的,克制的。
但亚瑟的嘴唇很用力地压在她的嘴唇上,他的舌头撬开她的牙齿,侵入她的口腔。
艾莉希亚能尝到他眼泪的咸味。
她被他推着往后退,她的背撞上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墙面很凉,那种凉意透过她的衣服渗进皮肤。
亚瑟的手扯开她的衣服,那些扣子被他扯断了,掉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她曾经在这个公寓的各个角落找到过扣子——在沙发缝隙里,在床底下,在浴室的地砖缝里。
她把那些扣子收集起来,放在他床头柜的抽屉里。
她总想着也许有一天会把它们都缝回去,然后当她看到歪歪扭扭的线脚,抚摸这些突出来的线头时,她就会想起这些时刻。
但事实是她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以后她也没有机会这样做了。
艾莉希亚的手插进他的头发,她回吻他,用同样的力度。
亚瑟的手在她身上游走,那些手很热。
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脖子,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
他的手继续往下,停在她的胸口。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心口,隔着薄薄的内衣。
艾莉希亚能感觉到他在感受她的心跳,那个心跳很快。
亚瑟把她抱起来,把她抱进卧室时,并没有开灯。
窗外的城市霓虹透过深蓝色的窗帘渗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浑浊的紫光。
他把她放在那张巨大的床上,床垫因为重力下陷,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跪在床边,颤抖着手脱掉了她的衣物。
他分开她的双腿,把脸埋在她的腿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他赖以生存的气味,在过去的五年里,他亲吻过很多次,现在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他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会记住这个味道,他闷声说,声音在她的耻骨处震动,我会记住每一寸。
温热的舌头覆了上来。
艾莉希亚仰起头,手指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亚瑟没有急躁,他的舌尖熟练地挑逗着了位于小阴唇顶端汇合处的阴蒂。
他知道这里的神经末梢最为丰富,这也是一点一点学习来的。
艾莉希亚在告诉他该怎么做的时候感觉自己是一个生物学老师,但是实际上亚瑟能够熟背这些专业名词,只是他对不上真实的生物结构。
后来他熟练了,亚瑟知道艾莉希亚喜欢这种或许能够称得上是服务的行为,于是总是这么做,在沙发,在墙边,甚至在洗澡的时候。
舌面粗糙的味蕾摩擦着敏感的黏膜组织,这种物理刺激迅速转化为电信号,沿着阴部神经传向脊髓,再在大脑皮层炸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随着他舌头的舔舐,血液开始加速流向盆腔,导致前庭球充血肿胀,这让她的阴道口在生理上变得更加紧致。
巴氏腺受到刺激,开始分泌出透明的润滑液,顺着会阴流下,沾湿了亚瑟的下巴。
亚瑟显然感觉到了,他的舌头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先在阴蒂包皮周围打转,利用那里的丰富神经末梢进行预热。
他的手指拨开大阴唇,将那片湿润的软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艾莉希亚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感觉到阴蒂头因为充血而勃起,从小阴唇的褶皱中探出头来,变得异常敏感,每一次舌尖的触碰都像是一次微弱的电流冲击。
亚瑟……她难耐地扭动着腰肢,声音破碎,够了……上来……
但他没有停,他反而更加卖力,手指配合着舌头的动作,探入阴道口,在那敏感的内壁皱褶上按压。
他在逼她,逼她记住这种感觉,逼她在未来的无数个夜晚里,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这一刻。
他的舌头压在充血的阴蒂上,以一种固定的频率震动。
快感像潮水一样堆积,盆底肌肉开始不自觉地收缩、痉挛。
艾莉希亚感到眼前炸开一片白光,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高潮带来的感觉让她的大腿绷紧,内收肌群紧紧夹住了亚瑟的头。
她在高潮中喊了他的名字,喊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