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脱敏训练

阳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靖辞直起身,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包围圈中退开半步。

他单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那是领地主人的姿态。

视线掠过她依旧泛红的耳廓,那抹红色在深褐色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也像是一种未遂的抵抗。

Interesting. (有趣。)

The body remembers what the mind has forgotten. Or perhaps, its learning anew?

(身体记住了大脑遗忘的东西。或者,它在重新学习?)

Either way, the sensitivity is… useful. (无论哪种,这种敏感度……很有用。)

“运营策略大致就是这样。”

他并未在那个敏感点上过多停留,语调转换得自然流畅,将刚才那一瞬间的暧昧迅速冷却为公事公办的理智。

“执行层面不需要你操心。苏菲会每周给你一份简报,你需要做的,只是配合拍摄一些素材。”

张靖辞绕过桌角,走到侧面的展示柜前。

那里摆放着一排排精装的艺术年鉴和建筑图册。

他抽出一本厚重的《包豪斯设计原理》,书脊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至于 配合 的尺度……”

他翻开书页,并没有看她,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比如今天,你需要挑选两套衣服,搭配首饰,然后在花园的温室里拍几张照片。主题是 春日午后的闲暇 。”

合上书,转身,将那本沉甸甸的图册递给她。

“这是你今天的功课。从里面找点灵感。”

接书的动作带来不可避免的指尖碰触。

那本书很重,星池必须双手去接,这就导致两人的手在半空中交错。

张靖辞没有立刻松手,而是稳稳地托着书脊,直到确信她拿稳了。

距离再次被拉近。

这一次,没有那股极具侵略性的热气,只有他身上恒定的体温透过书本传递过去。

“不用急着把自己塞进那些框架里。”

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那里还在不安地颤动。

“这只是为了让外界看到一个 完美的星池 。至于私底下的你……”

他抬手,指背在她发烫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一触即分,快得像是错觉。

“怎么样都行。”

As long as its within my sight. (只要在我视线范围内。)

“好了,带上书,去换衣服。”

张靖辞转身走回办公桌后,重新坐下,那个动作宣告了这场“教学”的结束。他随手拿起一支钢笔,拔开笔帽,在桌面的文件上签下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

“午餐会在一点钟开始。经典的空位已经撤掉了。”

他头也不抬,扔下这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补充。

“从今天起,家里的餐桌只有三个人。”

目送那个纤细的身影抱着书走出书房,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张靖辞停下手中的笔,向后靠在椅背上。

他抬手,摘下眼镜,随手丢在桌面上。

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脑海里回放着刚才她缩着脖子、捂住耳朵的那一幕。那个动作里包含的惊慌、羞耻,以及……那一丝无法掩饰的生理性战栗。

Sensitive ears. (敏感的耳朵。)

A vulnerability waiting to be exploited. (一个等待被利用的弱点。)

他重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这不仅仅是敏感,这是一种信号。她的身体在渴望接触,在渴望被填满,哪怕她的理智还在抗拒,还在试图用“兄妹”的伦理来束缚自己。

这种矛盾,这种拉扯,正是最完美的温床。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内线。

“苏菲,下午的拍摄,清场。”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起伏。

“另外,把那套新订制的,露背设计的礼服送过去。”

挂断电话,张靖辞重新戴上眼镜,遮住了眼底那点蠢蠢欲动的掠夺欲。

既然耳朵那么敏感,那就看看,当视觉被剥夺,或者触觉被放大时,她还能坚持多久。

脱敏训练,才刚刚开始。

张家主宅·玻璃温室午后阳光。

苏菲送来的礼服出乎意料。

一袭深海蓝的丝绒长裙,质地厚重垂坠,剪裁极简,唯一的亮点在于背部……一道优雅而大胆的深V,从后颈一直延伸至腰际,将整片白皙的脊背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

搭配的珠宝是一条极细的钻石锁骨链,以及一对同样小巧的珍珠耳钉,完美地衬托出她纤细的脖颈和线条优美的肩胛骨。

星池站在温室的玻璃穹顶下,阳光被过滤成柔和的金色,洒在丝绒裙摆上,漾开一圈圈暗沉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热带兰花的甜香,温度恰到好处,可她裸露在外的背部皮肤,却感到一阵阵细微的、难以言喻的凉意和……暴露感。

化妆师和造型师早已完成工作,恭敬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被各种珍稀植物环绕的温室里,只剩下她,和那个靠在远处藤编沙发里,手里拿着一个专业单反相机的男人……张靖辞。

他说,既然是“私底下的你”,那么记录这一刻的,也应该是“私底下的大哥”,而不是外人。这个理由,她无法反驳。

“站到那丛鹤望兰旁边去。”

他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来,平静,没有起伏,带着摄影师特有的、客观审视的语调。

星池依言挪动脚步,丝绒裙摆扫过光洁的瓷砖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隔着镜头,依旧带着重量,精准地落在她的背部,那片裸露的皮肤上。

“头稍微向左偏一点。”

她照做。

“肩膀放松,别绷着。”

她努力放松,但肌肉似乎有自己的意识。

“右手,自然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曲。”

每一个指令都清晰、简洁,不容置疑。她像一个被操控的精美人偶,在他的言语指挥下,调整着每一个微小的角度和姿态。

起初,只是这样。保持着距离,通过镜头和语言。

但渐渐地,情况开始变化。

“颈后的碎发,有点乱了。”

他放下相机,走了过来。没有带助理,没有造型师,只有他自己。他的脚步声很轻,在寂静的温室里却格外清晰。

星池的身体瞬间绷紧。她能感觉到他的靠近,那股熟悉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温室的暖湿空气,从身后缓缓包围过来。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在她身后站定。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她光裸的背脊上游走,那目光如有实质,比阳光更灼人。

然后,他的手指才伸过来,不是梳子,而是他微凉的、骨节分明的指尖。

指尖轻轻拨弄着她颈后细软的碎发,将它们理顺。

动作很轻柔,甚至可以说是细致。

但每一次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颈后的皮肤,那敏感到极致的区域,都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

“别动。”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她的呼吸瞬间乱了。

指尖并未停留,顺着她脊椎的凹陷,一路向下,若有似无地划过那道深V的边缘。

丝绒的厚重与指尖的微凉形成鲜明对比,而那似触非触的痒意,顺着脊椎一路炸开,让她几乎要惊跳起来。

“大、大哥……”她声音发颤,带着哀求,下意识地想向前躲开。

“我说了,别动。”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虚虚地环到了她身前,并没有真的碰到她,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牢笼,阻止了她的逃离。

“头发还没弄好。”

这是个拙劣的借口。他的指尖早已离开了她的头发。

但他依旧维持着那个贴近的姿势,胸膛几乎要贴上她的背脊。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比她裸露的皮肤更加滚烫。

“放松。”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催眠般的磁性,“只是拍几张照片而已。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拍照吗?”

以前?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否喜欢拍照。

此刻所有的感官都被身后这个强大的存在占据。

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指尖残留的触感,还有他话语里那种似是而非的暗示……一切都搅和在一起,让她头晕目眩。

抗拒的本能在尖叫。太近了,这不对劲。他们是兄妹,不该有这样的距离和触碰。

可是,另一种更深层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本能,却在悄然滋生。

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羞耻,却又带着隐秘渴望的悸动。

他的气息让她心慌意乱,却也奇异地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吸引力。

仿佛飞蛾明知是火,却依旧无法抗拒那光与热的诱惑。

她的身体僵在原地,进退维谷。

理智告诉她应该挣开,可身体却像是被钉住了,甚至……在他又一次若有似无地、用指背蹭过她肩胛骨下方最柔软的凹陷时,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极其细微的、近乎呜咽的气音。

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某种隐秘的开关。

张靖辞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收回了手,向后退开一步。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减轻。

星池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稳,全靠扶着旁边冰凉的花架才勉强撑住。

她大口喘息着,脸颊滚烫,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背部裸露的皮肤残留着他指尖划过的轨迹,火辣辣的,又空落落的。

她以为他会继续,或者至少说些什么。

但他没有。

他只是重新举起了相机,镜头后的脸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一切令人窒息的贴近和暧昧的触碰,都只是她紧张过度产生的幻觉。

“好了。”他透过镜头看着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客观,“这个角度很好。保持住。”

咔嚓。

快门声清脆地响起,定格了她此刻迷茫、慌乱、又带着一丝未褪情潮的侧脸。

他没有再看她,而是低头检查着相机屏幕,似乎对刚才捕捉到的画面很满意。

“今天就到这里。”

他收起相机,转身朝温室出口走去,步伐沉稳,没有丝毫留恋。

“换好衣服,来书房喝下午茶。”

星池愣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温室的自动门无声地合拢。

阳光依旧温暖,花香依旧馥郁。

可她的世界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刚才那短暂而又漫长的肌肤相贴中,被彻底打碎了,又或者是……被唤醒了。

她抬手,捂住依旧发烫的脸颊和耳朵,指尖冰凉。

心底除了残留的羞耻和慌乱,竟然还滋生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的,隐秘的失落。

他……就这样走了?

要命,她在想些什么?

这可是她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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