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沉浸在夜色寂静中。
檐角风铃轻颤。
凌玉若独坐窗边,伏案执笔,墨痕在纸上蜿蜒,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斜照在墙上。
她掩唇轻呵一声倦意。
偏首看向窗外。
夜已深了,武戍仍未归来。她起身披了件薄裳,拿起墙上挂着的灯笼,推门走出去。
老李头和狗儿回家去了。
没了吵闹声。
院子里静悄悄的。
凌玉若挑着灯笼,昏黄的光晕在黑暗中游走。她穿过幽长的庭廊,一路来到养马房。
夜风卷起草叶,在地上沙沙作响。
她止住脚步,灯笼的光晕轻轻晃动,在木门上映出粗糙的纹理。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抬手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出断续的呻吟声。
“操死您…骚货…母狗……”
“夫人您…装…清纯……”
“操烂…您…屁眼……”
“呃啊哈…好爽……”
马房里,充斥着草料的辛腐气味。
木门虚掩着。
阿管侧躺在床上,酸臭的被子蒙着头。
他一边回想那天夜里凌夫人被将军爷抵在柱子上狠狠操干的模样,一边握住自己的鸡巴快速撸弄着。
伴随着他的剧烈动作。
床板被晃得“吱吱”作响。
他长年不洗澡,鸡巴又黑又臭。
他撸得满头大汗,撸得灰泥都搓掉了,仍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他幻想自己是将军爷,幻想自己正在操干凌夫人,却没有发现门外站着的人。
“凌夫人…您…嫁给阿奴吧……”
“求您…可怜一下阿奴吧……”
“阿奴…非常…仰慕您……”
“阿奴…想…射给您……”
“啊射…射射给您……”
凌玉若静静地站在门外边,灯笼的光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分不清是何种表情。
诚许,当她听到阿管意淫的对象是自己的时候,是该感到愤怒的。
可是,她却没有选择推开木门。
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等着阿管把那事儿做完。
阿管撸得昏天暗地、撸得炮火连天。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占有了那个清冷高贵的凌夫人,他狠狠射进了凌夫人的子宫腔腹里。
亦或是肛门、屁眼。
他满足地踢开被子,把手上沾到的精液往本就脏臭的被子上一抹,把手擦干净后。就四肢大开地躺到床上,享受射精过后的余韵。
凌玉若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马房里面没再传出声音了。
她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抬手敲了敲木门,站在外边说道:“阿管,你睡了么?”
阿管当即惊醒,赶紧起床穿衣。
“谁…是凌夫人么?”
“嗯,是我。”
凌玉若仍是站在门外边说道。
阿管慌乱地穿上衣服后,快速跳下床去开门,木门没有上销。
他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凌夫人提着灯笼站在外面。
夜晚的霜气在她衣服上铺了一层寒意,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这是阿管的第一想法。
他赶紧跪在地上,惶恐道:“夫人,您往常都不会来这里的。我这里…很脏的,地上到处都是草料和马粪,会弄脏您鞋子的……”
凌玉若微微侧身,往里看了一眼。
马房里面确实很脏,地上散落的杂草与马粪交织在一起,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异味。
而她的布鞋,洁白如新,面料乃是由昂贵的丝帛布匹精心缝制而成。虽然没有金丝珍珠做点缀,却与她清雅知性的气质相得益彰。
若踩到马粪,确实很难洗去污秽。
她目光又移向那张简陋的木板床。被子脏得发黑,边缘处还有几道破口子,里面露着棉絮,说道:“阿管,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啊夫人,我…就要睡的……”
阿管羞愧地垂下了头,声音很小。
他哪里是要睡啊?
分明是在被窝里意淫凌夫人。
也不知道凌夫人是否有听到?
而见阿管吞吞吐吐。凌玉若也不再与他寒暄了,直言道:“阿管,我来这里…是想问你将军爷去哪里了?他有说…何时回来么?”
阿管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看着凌玉若裙下的丝织布鞋,清雅知性的气质让他不敢懈怠。
他说道:“将军爷去灵溪寺办案,事情顺利的话天黑前就能回来,若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那就说不准了…”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疑道:“凌夫人,将军爷…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听完阿管的话。
凌玉若心有余悸。
她总感觉武戍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抿了抿唇,说道:“阿管,你即刻去夏氏茶楼,让夏老板去把你的将军爷找回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阿管,说道:“你把这枚玉佩,交给她……”
玉佩有鸽子蛋那般大小。
由一根红绳坠系着。
阿管伸手接过玉佩,玉面还留有凌夫人的余温。
他攥在粗糙的手心里,站起身子就要离去。
突然停下了,他偏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夫人,您刚才有听到什么麽?”
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如果凌夫人刚才没发现他的亵渎行为倒还好;如果凌夫人发现了却没有责备他。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阿管不敢再往下面想了。
他屏住呼吸,等待凌夫人回答。
“你希望我听到么?”
凌玉若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
阿管目瞪口呆,慌张地应道:“我…我这就去夏氏茶楼。”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
王城无尽繁华,夜市流光溢彩。
卖艺人在街头敲锣,孩童们举着玩具糖人奔跑。他们欢乐的笑声与锣声交织,将甜蜜的味道融入微风,轻拂过每一个行人的脸颊。
为这喧嚣的夜市增添无限活力。
阿管手里攥着鸽子玉佩。
在夜晚的街道上穿行。
他心中所想,却与此行任务无关。他从小就沦为了奴隶,被买来买去,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也或许,他的爹娘也是奴隶?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前任主人对他不好,稍微犯点错就吊在树上打。他不喜欢前任主人,而前任主人也不喜欢他,所以前任主人就把他卖了。
结果被将军爷给买去了。
他知道,将军爷对他总体上是不错的。
但要和凌夫人相比,将军爷还是不够温柔,有瑕疵。
他觉得凌夫人就很好,没有瑕疵。
可为什么自己还要意淫凌夫人呢?
这真是不该啊!
回想凌夫人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希望我听到么?”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在阿管的脑海里回旋。这充分说明:凌夫人,她确实听到了!
可她为什么没有戳穿自己呢?
是为了照顾自己的颜面么?
还是说…她不屑于此事?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阿管摇了摇头,自嘲道:“呸,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竟敢对凌夫人有想法?”
说着,还不忘扇自己两巴掌。
“啪~啪~”
扇完脸,顿觉清醒了不少。
…
夏氏茶楼里,客人满座。生意比着往常好了很多倍,该是收留了那个穷酸书生做店小二的缘故。让夏予童解放了,溜出去玩耍了。
没了她,生意可不就好了么?
柜台后面。杜士杰一边翻着账薄、一边拨弄算盘。他的衣服不再是破破烂烂,取而代之的是文士服和双尾交翅帽,领口绣着暗纹。
可谓是面庞白净,衣袖如新。
连褶皱处都透着几分儒雅。
夏心柔一边沏茶,一边看着杜士杰,越看越上心。遂把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温柔地说道:“杜公子,你辛苦了,快喝杯茶吧。”
杜士杰心里高兴,言道:“娘子,这笔账目可得算清楚些。”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停下笔触,又沾了沾墨水,在空白的纸张上画了一个心,轻挑道:“多谢娘子关心!”
“贫嘴!”
夏心柔脸红了。不过并没有走开,而是抬手为杜士杰捋了捋衣领,抚平上面的褶皱。
这身衣服,本就是她买的。
杜士杰抬头扫了一眼客堂,见没有人看这边。他猛然低首,在夏心柔脸上亲了一口。
夏心柔惊了,愣在原地。
她没料想杜士杰会主动亲吻自己,也从未体验过被男子亲吻是什么滋味。她呆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抚摸着被亲吻过的地方。
心脏~砰砰乱跳。
等反应过来后。
夏心柔已经脸红到脖子上了。她惊慌失措地躲开,言道:“我…我去照顾客人了。”
说完,匆匆逃离柜台。
杜士杰看着夏心柔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慌张逃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更加得意了。
就在这时,阿管从外面走进来。
他见茶馆里客人比较多,有点怕生,不敢落坐,站在门口张望,不知该把玉佩给谁?
夏心柔刚好从柜台里面走出来。
她看到阿管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便主动迎上前,问道:“客人,请问您要喝茶么?”
阿管乃属下人之流,没见过什么世面。他看谁都觉得比自己高贵,更别说是与自家夫人有同窗之谊的夏心柔了。说话也没有底气。
“我…我找,你们老板……”
说话间,亮出手里的鸽子玉佩。
看到鸽子玉佩。夏心柔已然清楚阿管的来意,这枚鸽子玉佩是大姐夏白鸽的信物。当初汴京城沦陷时,是大姐亲手交给凌玉若的。
意为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注:汴京城沦陷过许多次。
首次沦陷是金人攻破城池,并抓走徽钦二帝。
金人虽然攻破了城池,却并没有占领城池,而是在汴京城扶植了一个傀儡皇帝。
傀儡皇帝不得民心,很快便倒向了南朝国。
随后,金人又派遣大将二次攻陷汴京城;再后,蒙古铁骑连续攻破了金人的上京、以及中京,迫使金人南迁到汴京城定都。
但在第三次攻陷之时,夏白鸽和凌玉若离开了汴京城,并把鸽子玉佩交给了凌玉若。
夏心柔接过那枚鸽子玉佩,放在手心里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即说道:“请稍等。”
说完,就转身上楼去了。
“嗯,好的。”
阿管卑怯怯地应道。
站在原地不敢动。
柜台那边。杜士杰见阿管孤零零地站在门口,一副很拘谨的模样,本想过去招呼他。
想了想,还是算了。
客堂里,人声依旧熙攘,浓郁的茶香味在空气中沉浮。食客们坐在桌子前,他们吃着点心,喝着茶水,聊着天,也没人在意阿管。
阿管觉得很不自在,想回家。但凌夫人交代过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也不敢回去。
只能硬着头皮,焦急地等待着。
稍后,从楼上走下来两个女人。
是夏心柔和夏白鸽,两人一前一后。
夏白鸽走在前面,她左手拿着配剑,面若冷霜,步态沉缓,微仰的下颌拉出一条优雅的弧线,上眺的眼角透着高贵的疏离感,流云般的玉簪斜插在冠首上,如丝的长发垂落至腰际,一袭轻衣薄裳飘然若仙,颈下敞露着的美人锁骨。
伴随着她缓步走下楼梯,裙摆微开,白色高筒长靴踩在木质阶梯上,前翘的靴尖轻裹着仙御美足,拥有不输于凌玉若的高雅气质。
夏心柔紧随其后。
她抬手指向站在门口的阿管,对夏白鸽轻声说道:“大姐,他是玉若家里的马夫。”
“嗯。”
夏白鸽嗓音清冷,不带任何情感。她偏首瞟向其貌不扬的阿管,并朝门口这边走来。
阿管看着两个美女向自己走来,下意识地攥紧衣角,不由自主往后倒退。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且是带有高贵气质的女人。
他是马奴,焉能不心生卑微?
不只是他,就连躲在柜台算账的杜士杰都停下了手头事务。
他直愣愣地看向夏白鸽的侧颜——琼鼻秀挺,眉骨似远山含黛,圆润的唇珠似滴血的樱桃,透出世间罕有的高贵感。
非是皇族所不能拥有的气质。
即便夏白鸽不经常下楼走动。
这是杜士杰第二次见到夏白鸽的真容,仍然让他心生向往。不过,他还是压下了心中那份强烈的欲望。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一楼茶室里,引起不小的骚乱。
食客们纷纷投来惊艳的目光,有的则带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们多数是慕名而来的,就想等个机会,偶遇夏白鸽。
先前有夏予童在这里,他们不敢来。
现在得见所愿。
就算死了也无憾。
夏白鸽并不知道自己名声有多远扬,也不知道自己在王城里有多受欢迎,反正也没有人敢来追求她,她不在乎。她径直走向门口。
阿管害怕地往后退挪着。
直到退无可退。他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扑通跪在地上,激动道:“夏…夏老板,我是凌夫人派来的,我…我是,我…我不是……”
但凡遇到漂亮的女人。
就会产生自卑的心理。
阿管就是这样的人。
他在凌玉若面前会自卑,在夏白鸽面前,就更会自卑了。
他跪在地上,低头看着夏白鸽裙下的直筒长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声音仿佛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你叫阿管,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