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懒得和他计较，赤裸着上身，举起双手，原地转了一圈，道：“总不用我把伤口的包扎都揭开给你看了吧？再荒唐，我也不至于把窃听器埋在伤口里，现在可以聊聊了吗？张少见到是我，不是小夜，为什么不觉得失望？”
确认我身上没有窃听设备以后，张明杰终于放了心，笑道：“我没有直接把你引过来的办法，诱冬小夜来，本来也是为了利用她把你给钓过来……要说失望，也是有点的，早知道是你，我真不如藏在门后边，等你进来便给你一刀，反正外面的监控已经记录得明明白白，是你大半夜的，主动进了我的病房。”
“我很好奇。”我轻蔑地笑道，“如果来的是小夜，你张少爷凭什么以为可以制伏她？她多能打，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连沙之舟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我。”依旧坐在窗台上的张明杰将另外半个削好的苹果朝我丢过来，然后张开双臂说道：“所以我才坐在这里——只要我和冬小夜说，不许动，你敢动一动，我就立马从这里跳下去，你猜，她还敢乱动吗？我真摔死了，她说得清楚吗？要知道，她本来就有报复我的动机，尤其今天，动机更是再清楚不过了。就像你们也怀疑我一直都有干掉楚少你的动机一样，楚少不正是自持这一点，所以才敢堂而皇之地和我住对门吗？你笃定，我若去了你的房间，管你是怎么死的，你不一样可以把罪名安放在我脑袋上？”
我不置可否，接住苹果之后，大大地咬了一口，嘲弄道：“小夜会相信你敢去死吗？”
张明杰得意地说道：“别人或许不信，但冬小夜是不能不信，所以我才选了她……更何况，我被楚少你逼到如此地步，不是生，便是死，不然就是生不如死。莫说冬小夜了，我现在跟你说我会从这里跳下去，就是为了最后的最后再泼你一身脏水，你敢不信吗？所以你现在才乖乖脱了衣服，留在这里陪我聊天，因为你也怕吧？你前脚转身离开，我后脚就从这里跳下去，你该怎么证明，我不是被你给逼死的？”
真他妈的卑鄙，竟然拿自己的性命裹挟我和小夜……但不可否认，这手段至少对小夜确实奏效，小夜是警察，所以哪怕是面对犯罪嫌疑人，她也不能轻视乃至无视对方的生命，这是职业赋予她的使命和责任感。
且张明杰猜得很对，就算是我，也不敢不信，穷途末路的他，已有了求死的念头。
我将咬了一口的苹果丢进床边的垃圾桶里，似是站久了，体力不支，虚弱地在床尾坐下，继续问道：“你怎么就敢笃定，小夜会直接冲进你的房间，而不是先去我的房间确认一下我在不在？退一步再说，你敢用我遗失的手机给小夜发消息，就不怕第一时间便被小夜识破？她只需要回拨一个电话……”
“我已经关机了，她要打，也只能打另一个电话给你，但我想，她是不会有那份心思的。相比那种慢吞吞的求证方式，依着她的性格，肯定更急于下楼来亲眼看看。”张明杰指了指丢在他床上的那个我曾遗失在他办公室里的手机，然后从窗台上跳下来，手里依旧把玩着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笑道：“而且，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我之所以选择给冬小夜发信息，就是因为她最容易上当，尤其是……今天的她！只会格外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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